和妃看著她鬱鬱寡歡的神情,輕輕歎了口氣。
宋晚清強顏歡笑地站起來,走到和妃的麵前跪在了地上。
“好孩子,使不得!快起來,你如今懷有身孕,以後這些跪拜之禮都可免了!”和妃雙手扶起了她。
“母後,您為清兒做的一切,清兒都銘記於心。隻是這腹中的胎兒,來得卻不是時候。”原本性格爽朗的宋晚清,經過了幾次南恩和對她的冷遇後,性情一夜之間改變了許多
“你了千萬不要這樣想!雖然本宮的小皇孫尚未出世,他可是什麼都能聽得見。若是知道了他的母後不喜歡他,該有多傷心啊!”和妃拉著她的手,把她安坐在了黃花梨木雕刻的床榻上。
“本宮已安排下去,以後無論從衣食住行還是風水布局,一切都按照皇宮裡的規格置辦。聖上知道了你懷孕的喜訊,彆提有多高興了!你肚子裡懷的可是皇上的第二個皇孫,原來太子妃生下的那個已經隨從太子一起崩世,這一胎,直接關係到你和柏兒已經整個煜王府的未來,以後可不興這種話嚇唬母後了。”
宋晚清心酸地笑了一聲,低頭撫摸著腹部……“從小就缺了他父王寵愛的孩子,就算長大了也不會幸福。”
“彆多想了,有母後為你撐腰,誰也不敢對你們母子不尊!”和妃緊緊拉住她的手,“母後知道你擔心什麼,傻孩子,你不會真的以為柏兒會娶那個低賤的婢女吧!外人一看都知道柏兒那是跟你在慪氣,故意這麼做。你若拿去當真,可就是你自尋煩惱了。”
宋晚清從小就聰明,八麵玲瓏。她怎會不知,最在乎的那個人哪句是真話哪句隻是慪氣的話。隻是表麵上隻能裝作不以為然的狀態告訴旁人,身為煜王妃的大氣和包容罷了。
“母後。清兒並不是個斤斤計較又目光短小的人。這次的事的確是清兒有錯在先,怨不得煜王殿下。所以清兒自行去刑殿領罪。就算是阿爹來煜王府問罪,清兒也會把事情原委解釋給阿爹。絕對不會傷害到王府的一花一木。”
“母後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和妃聽了宋晚清的話頗為受用,把她當成女兒一般攬在懷裡,“你放心,母後也絕對不會讓你和小皇孫受到絲毫傷害。”
煜王殿中,曾懷跪在南恩和的麵前。
南恩和瞥了他一眼,展開桌上的書簡,對他的氣焰仍未消除。
“你來乾什麼?出去,本王不想看到你!”
“卑職知罪!”
“本王可不敢治罪你的罪!你的靠山是本王的母親,得隴望蜀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曾懷死罪!”
“死不死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把交代你的事辦妥了再死。”南恩和把書簡推到一邊,問:“放你出來可不是隨便說放就放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殿下,易先生前腳剛離開,書童阿笙就被卑職帶回了王府。”
南恩和拿起桌上擱置的毛筆,蘸了蘸硯台裡的筆墨,在宣紙的一端寫了一個“留”字。南恩和曾經的學霸身份,早就他寫了一筆好字,就算不是生在古代,隻要一筆觸墨,他的優秀就會顯現出來。
“殿下,現在是否將書童阿笙叫進來?”曾懷問。
南恩和將筆掛在筆架上,未乾的墨漬沿著筆毫流下來……
“明日就是迎娶新王妃的大喜之日,阿笙的年紀適合做個花童,你去把他帶上來,本王有話要問他。”
曾懷不知是學乖了,還是因為彆的什麼,這次再也未多進言。很快就把書童阿笙帶了進來。
阿笙儼然還是一個少年的模樣,白淨的皮膚,略有些嬰兒肥的臉,一進門還沒等王座上的人開口,開口就問:“你究竟把我們家先生弄到哪裡去了?我要見我們家先生!快將先生放了!”
曾懷一把將他按到地上!
“見了煜王殿下還不請安,沒大沒小的,虧你還是易先生教出來的!”
“煜王怎麼了,我們家先生從來不畏強權,任憑你們是王爺府還是皇帝廟,都與我們易居無關!”
南恩和看著跪在麵前的阿笙,對著曾懷命令道:“放開他,省得把他嚇壞了,蘇知易心疼。去安排禦廚做幾個好吃的送過來,看他這個衝脾氣,應該是沒給他吃飯餓急眼了”。
曾懷應了一聲,轉身去了禦食殿。
阿笙徑直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不屑的眼神看著南恩和,“我家先生就是太心軟,才被你傷了。劫難又如何,前世欠了你的又如何?都是上輩子的事,你有本事回到你的前世去報仇,在這一世傷害我們家先生算個什麼道理!”
阿笙雖還未成年,剛才說的這番話卻讓南恩和的心裡顫了一下,說的不錯,這場事關生死的恩怨,的確不是在這個時代發生的事。自己將劍鋒刺進他胸膛裡的那一劍,對著的人是蘇知易,也並非是容景。
“我家先生一向寬厚待人,對百姓更是有求必應。他有什麼錯,你要取走他的命!如果煜王殿下喜歡殺人,阿笙的命可以給你!反正我的命也是先生救回來的,多活了這幾年也夠本了,要是有用你就拿走吧!”阿笙將生死看得很淡,目光中沒有任何畏懼之色,算上整個煜王府上下所有人,都沒有他的眼神這般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