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恩和製止了曾懷接下去的動作,走到阿笙麵前問:“你為何覺得你們家先生的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阿笙瞥了南恩和一眼,不屑的眼神回道:“因為我家先生不止博學,更重要的是阿笙對先生的話從不生疑。你們愛信不信,我就隨口一說。”
關於往後的劇情,南恩和當下一無所知。一切也隻能按照自己的判斷來。他轉身命曾懷:“先去城外探探虛實,看宋厚澤現在的情況究竟如何。”
“殿下,迷淵草的藥效有時效性,萬一時間繼續拖延下去,城外的兵馬恢複了,接下來的計劃就全完了!”曾懷對小孩子的話很是不屑,實在搞不懂以前處事從來都不拖泥帶水的君主,從何時起變得如此謹小慎微了。
還沒等曾懷把話說完,城外的叫囂和撞擊大門的聲音又開始繼續。
曾懷一下驚出了一身冷汗!
阿笙得意地說:“我家先生說得沒錯吧,不然這會兒功夫,你們整個煜王府可就全部被攻陷了。”
“宋柏小兒,你敢跟你嶽父玩兒陰的!老子邊關待了數十載可不是白待的!你可彆忘了,小女清兒從來懂得藥草功理,怎能不知煜王府裡頭的迷淵!哈哈!本王倒是看看,你這煜王手裡頭還有沒有再拿出手的招數!”
曾懷氣得緊咬牙關!“殿下,我們不用跟他囉嗦了,打開城門,卑職跟那老賊拚了!”
南恩和站在空曠的王府麵台上,滿城狼藉儘收眼底。縱使他知道這隻是劇本,可活生生被射殺的人確確實實死在了他麵前。
“宋柏小兒!你的母後和妃娘娘已經落在了本王手中,再不開城門投降,本王可要拿和妃娘娘祭天了!”
“和妃娘娘什麼時候被奸賊虜獲去了!豈有此理!”曾懷已經氣急了眼!重重跪在地上!“求殿下下令!放卑職出去殺了那老賊!”
南恩和看著王府城門上被射落的旗子,他清楚記得似有這樣的情形,道具組商量如何將旗子做壞才更顯得上鏡真實,自己那時從道具組附近走過,隨意說了句:“又不是真死人,差不多得了。”如今,城下鮮活的生命一個個倒在血泊裡,他才真實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為力。煜王的頭銜成了諷刺的符號而已。
“柏兒!勿要聽信叛賊胡言!宋厚澤已經背叛了舜義,你千萬不可開城門投降啊!若是你投降了,你父王也會因你所為感到羞恥!柏兒,母後生死自有天定,拿出我們煜王府的看家本事來,所有叛軍一個都不可活!”城門外傳來和妃聲嘶力竭的喊聲。
曾懷跪在地上,磕頭在地道:“殿下,事到如今您萬不可再心慈手軟了!王府地庫中還有十幾噸炸藥,絕對不能放過叛軍帳中一兵一卒!要是等到叛軍城門大開,整個荊州可就全失手了!”
“趕儘殺絕以後要如何,外麵的士卒也有父母家庭,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才如此。還有,和妃是我的母親,炸藥隻要投出去,所有人的命都會終結。親手弑母,你告訴本王,要如何下得去手!讓殺戮滔天的人坐擁天下?這個煜王不做也罷,如果用我一個人的命,能換回千萬個家庭平安,也值了。”
“殿下,不可啊殿下!”曾懷阻住了他的去路,“宋厚澤心狠手辣,您出去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殿下的!曾懷願與殿下征戰到最後,到死也絕不讓殿下您一人出去冒險!”
侍衛們紛紛跪地,全部跪地附和。
阿笙看著南恩和問:“煜王殿下如果遭遇不測,那麼誰來告知我家先生的下落?你的大婚也舉行了,我的花童也做了,死之前不能說話不算數,究竟你把我師傅藏哪裡去了?”
他看了看阿笙,冷冷地回了兩個字:“易居。”
阿笙驚喜不已!“這麼說,我家先生已經回易居了?太好了!”
南恩和隻身往前走了幾步,對著身後的眾人命令道:“所有人原地待命,如有人違抗軍令,以叛軍之罪處置!”
眾人皆跪在原地,軍令大過天,隻得遵命。
“宋柏小兒!若再不出門投降,老子的箭可不長眼!繼續給我射!”城牆外宋厚澤的叫囂聲依舊。
“殿下萬萬不行啊!我們隻要熬到聖上派兵來救就有勝算了!殿下您不可冒險前去!殿下……”曾懷想起身追上去,城外的利箭再次一支支射進來。
“誰再多言,軍法懲治!”
沒有劇本設定,這樣也不錯。在這一世死了,會不會就能在另一世醒過來?與其在這樣的時空裡苟活,還不如死了乾淨利索。
生冷的箭體重重射進他的胸膛之中,他被巨大的衝擊力撞擊在地,胸口鮮血直流……
“煜王殿下!”曾懷起身,對著身後的眾侍衛道:“此時我們還要軍法作甚!給我衝!大不了一死!”
“誰敢造次!”南恩和忍著胸口的疼痛,轉身對眾人道:“都給我留著命回家!”鮮血慢慢染透了他的大婚喜袍……他趁著身上還有一絲力氣,繼續捂著胸口往前走,對著城牆外的宋厚澤道:“我的命可以給你們,但煜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命你必須留著!否則……否則你的外孫會因贖罪夭折而死!”
宋厚澤聞聲,立刻命人停止了投射!
午後陽光正盛,渾身被鮮血浸透了的南恩和再也支撐不住。倒地前,感覺身後有人扶住了他。除了看見了那人的白色長袍外,彆的就再也沒力氣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