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恩和穿好身上的龍紋雕花的暗藍色錦衣,看著跪在麵前的蘇知易,心情複雜到了冰點。
剛才對他做的一切,僅僅隻是為了聽從密宗上的指示救人。過程中他更不停告誡自己:這隻是在救人性命。如果換做其他人,自己也會如此。
眼下見蘇知易人醒過來似恢複了力氣。才又暗暗把自己原本的“脾氣”拿出來。
“易先生何必客氣!你現在既跪在了我麵前,又稱呼了我一句太子殿下,我們的關係從現在起就隻生君臣之禮。我的職責是統領舜義,而先生要做的就是協助本王坐擁天下,對麼?”他的反問更想得到否定的答案,然而蘇知易卻語氣平靜回他:“一切聽從太子殿下安排。”
南恩和冷漠地轉過身,眼淚無聲息流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落淚,有氣憤,有不甘,還有不能言說的情愫。難道真對他動了感情……也是,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若不是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麵對那樣的蘇知易……沒人會不心動。
“易先生以後……果真都聽我的?”看來雲曆那個混蛋也沒完全說錯。
蘇知易未言語。
“如果不說話,本王就當你默認了!”南恩和想伸手把他拉起來,蘇知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那卷密宗,卷好了握在了手立。
“接下來怎麼辦?你的身體……”南恩和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哪裡還不舒服,都恢複如初了?”
蘇知易未答他,突然拉住南恩和的胳膊退後了兩步。
“這裡已經不能留了,我們走。”
除了蘇知易手裡的那卷密宗書簡,麵前的一切瞬間被化為灰燼。
“看來你一切都恢複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回太子府救人麼?”南恩和問。
蘇知易回道:“靖王已經占領了你的府邸,並非不能回去。隻是靖王手裡握著的全是人質。此時回去必是自投羅網。”
南恩和冷笑一聲,“易先生在意的除了阿笙,最重要的還是宋晚清母子吧!”
蘇知易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我在意誰不重要,殿下該在意的,應該隻有太子妃一個。”
南恩和的心顫了一下!還有方諾……怎麼會把她忘記了?明明說好了晚上過去看他,竟鬼使神差爽了約,在被靖王一派火攻太子府時,居然也沒想到她……南恩和你這是怎麼了?是你真的不在乎她了,還是被那些神秘力量屏蔽了自己真實的感受!
蘇知易見他的神色進入了沉思,冷冷地說了句:“如今隻有找到若寧師叔才能製約靖王,安全救出太子府的人。”
“不行!方……她一個人太危險了!萬一靖王那個混蛋對她有不軌之心怎麼辦?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救她!”
蘇知易拉住他,“你放心。隻要你不出現,靖王絕不會傷害太子府的一兵一卒。”
“我不信!他都搶占我的地盤了!能不動手麼!”
“邊走邊說。”蘇知易自己轉身,獨自往前走去。
南恩和跟上他,迫不及待地問:“到底怎樣才能救出她們?”
“靖王此舉並非叛變舜義。隻是拿了你的罪名,替天行道而已。”
南恩和氣得咬牙!“拿了我的罪名?我何罪之有!”
“宋厚澤是你嶽丈,他叛變舜義是事實。縱使你並未與他有牽涉,總也免不去有人借機做文章。作為舜義王來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該懂得帝王的疑心自古都是每個朝代的通性。也就默許了靖王搜查太子府的行徑。”蘇知易與他耐心解釋著,身體仍是冷熱更迭,扶住了暗道裡的牆壁。
南恩和緊張走過去,已經屬於“下意識的動作”抬手去試他的額頭……
“怎麼還在發熱?剛剛……不是已經都好了麼?”
“無事。是身體殘留的毒株所致,過幾天自會痊愈。我們必須儘快找到若寧師叔,再晚,你的罪名就會被定論。到時候再想翻盤就難了。”蘇知易強撐著身體繼續往前走,南恩和抓住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扶住,另一隻手摟住了他的腰。
“在生死和天下人麵前,彆太在意這些枝葉末節的小事。走吧,我扶你!”南恩和原本就是霸足的氣場,對這些繁文縟節自然是不在意。
蘇知易也彆無他法,隻能任由他扶著。
遠處的光源離著越來越近,慢慢透過了野外山林的氣息……“堅持一會兒,前麵就出去了。”
待兩人走出密道時,已是白天。洞口隱匿在一處靜謐的山洞之中。蘇知易轉身,對著洞體動用內力,巨石落下,整個密道瞬間轟然倒塌。
南恩和不解:“你為何能知道太子寢宮中有這處密道?而且裡麵的情況也都一清二楚,難道是你建的?”
“在若寧師叔那裡看到過。”
“你這個師叔會不會跟你的師傅一樣,是個道貌岸然的人。我們能信他麼?”
蘇知易起身,將手裡的密宗書簡遞給他。
“這本書簡非凡人所著,裡麵寫了整個舜義從建都開始的重要節點。前麵是術文,後麵是正解。”
南恩和接過密卷,嘴角邪魅一笑,“這麼說,剛才那番雲雨……也被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