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阿索提著一壺水進來,“易先生怎麼不進去啊?這藥先煎哪一副,您得告訴奴婢才行。”
蘇知易回:“我都一一寫了標記,打開便可看到。若無他事,我先告辭。”
“易先生你等等!”宋晚清大喊一聲,直接從床榻上摔了下來!“易先生,晚清有事相求……”
“煜王妃!”阿索趕緊放下手裡的藥,想把她攙起來,宋晚清卻直接對著門口的蘇知易跪在了地上。
“易先生,你說的話太子殿下肯定會聽,請易先生幫我求他……放我阿爹一條生路吧!他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才謀反的……求你了,易先生!救救我阿爹……”說著,頭磕在地上,身體虛弱地渾身顫抖……
阿索也跪下來,跟著主子求告:“易先生,請您看在孩子的麵上,救侯爺一命吧!侯爺要是脫不開險境,王妃就會鬱鬱寡歡,到時候孩子也保不住啊!”
宋晚清體力不支,突然栽倒在了地上。
“王妃!你怎麼了!王妃!”阿索驚慌失措大喊。
蘇知易這才走進了殿裡,來不及避嫌,手搭在她的脈絡上……
阿索緊張地問:“易先生,王妃她怎麼樣了?”
“無事,隻是殫精極慮所致。先將他扶到床榻上。”
“噢!好……”阿索本來就長得瘦瘦小小的,靠她一個人的力量自然攙扶不起……
蘇知易隻得俯下身,將宋晚清整個抱起,小心翼翼放回了床上。
“王妃,你醒醒……”阿索在她耳邊輕聲喊道。
宋晚清緩緩睜開眼睛,見蘇知易就在身旁,一把拉住他的手,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孩子是否能夠保住……晚清就全靠易先生了……”
“蘇知易!”煜秀宮門外,南恩和鐵青著臉對著殿內大聲吼道!
蘇知易轉身,宋晚清的手還握在他的手背上。
南恩和的胸口簡直要被氣炸了!他大步走進去,一把扯住蘇知易的胳膊拽著就往外麵走。
阿索驚得都來不及反應,連跪地請安都沒來得及……見倆人出了殿門,才敢喘了口氣!“王妃……奴婢剛才是不是眼睛花了?居然看到太子殿下來煜秀宮看您了……王妃!是您日盼夜盼的太子殿下啊!”
宋晚清笑笑,傷神道:“他哪裡是來看我,隻是來尋易先生,尋到煜秀宮了而已。”
“可太子殿下他終究還是來了呀!”
“我自幼傲骨,從不乞求彆人的施舍。不愛就是不愛了,他來與不來又與我何乾?若不是為了阿爹……咳咳……”宋晚清捂著劇痛的胸口,絕望道:“我早就不要這條命了。”
阿索趕緊安慰著:“王妃絕對不可以這麼悲觀,今天易先生都主動來看你了,還送了救命的藥草來,您必須要好好活下去,就像易先生說的,小皇子終是無辜的。”
宋晚清冷笑一聲,“你覺得這位易先生是專門為我來的?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他隻是為了宋柏的孩子。”
“奴婢這就不懂了,小皇子與易先生何乾呢?為何易先生這麼在意小皇子的安危,不但三番兩次安排徒弟來,隻自己親自過來,就來了兩次。想當初,誰都知道當今聖親自登門拜訪,都被他拒之門外了啊。”
宋晚清蒼涼地點頭,“連你也知道除了太子,沒人能請得動他。那他來煜秀宮……到底又是為了誰?這回該懂了吧?”
阿索這才恍然大悟。
月光仍舊皎潔,隻是被薄雲隱去了些許光澤。
南恩和緊緊攥住蘇知易的手腕,力道大到連他自己的掌心都麻木不覺。
在一座廢棄空著的宮殿前麵,南恩和放開了他。
背對著他,不看表情,也能感覺到他冰冷的寒意!
“為什麼去?我要聽實話!”沒有感情的話比帶著恨意更讓人窒息。
蘇知易坦然回他:“為救人。”
“救誰?她又是你蘇知易什麼人!”
他再如實回他:“救人不分對方是誰,不能見死不救。”
“是麼!”南恩和冷眼瞪著他,恨意一點也不比第一次見麵少去多少!“你難道忘了宋氏父女血染太子府的事了?”
蘇知易不語。
“易先生可以覺得本王的命不值錢,那活生生被射死的人他們的命也不值錢!不無辜??一次又一次去看那個罪惡的女人……我說過,你如果喜歡,本王可以做主把那女人送給你!買一獲一,孩子都不用你幫著生了!”
蘇知易毫不理會爆發出來的情緒,“我累了,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