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為止,祝星明所有的說辭都是空口無憑,但是她邏輯清晰,有理有據,要是她麵對的是一個輕信的人,誰不定這人就被她的思路帶著走了,可惜她麵對的是主角攻這樣一個神經病。
見宴思洲神色中露出的信任稍稍大於懷疑,祝星繼續進攻。
她一隻手拽住胸口的衣服,眼睛微微睜大,眼眶滲出點水汽,姿勢神情要多沉痛有沉痛:“在從戈爾德星區來到遙遠的重庭星域見你之前,我以為你為你不會拒絕兩家聯姻的建議。”
祝星明聲線抖動著,垂下頭看了坐在地麵的扶楓晚一眼:“因為我的自以為是,竟沒考慮到你會另有所愛,恕我方才的冒昧,冒然打斷你和你的愛人相聚。”
她抬起頭,眼睫凝集的水汽已經彙聚成大顆淚珠,在她抬頭的瞬間從白皙清麗的臉頰劃過。
“我會向我們雙方的家長說明情況,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將去年你的生日宴會上,我父親送你的那一條項鏈還給我。”
祝星明前麵鋪墊那麼多背景,終於合理的引出了關於項鏈這個話題。
一個謊言往往要半真半假才顯真實,祝星明說的說的所有信息中,宴思洲的父親,宴銘,雖然確實想要宴思洲與其他三個星區的掌權者二代聯姻,但宴銘早年逝妻,本人算是個開明的父親,對宴思洲的結婚對象身份並不強求,也隻與宴思洲提過一兩句,用的措辭也是“你最好和…結婚”“我期望你和…結婚”。
突然出現一個無中生有的聯姻對像,確實不能第一時間讓人信服。
祝星明所說的第二個真實信息,她提到的項鏈,原文中隻有一小段描寫,作為主角攻的宴思洲,對主角受的態度漸漸從玩弄轉變為走心,他一邊折辱主角受,一邊又想要愛惜主角受,他將戈爾德星區執政官送的一條價值三個星球的寶石項鏈當作定情信物戴在主角受脖頸,想要討主角受歡心,然而主角受油鹽不進,一手將這條全星際最貴的項鏈之一從脖頸扯下,泄恨的將鑲在墜子上的脆弱寶石捏碎。
“那條項鏈由我親自挑選,由我的父親代為轉送,那顆鑲嵌在上的寶石會反射月亮照亮夜晚天空一樣的幽幽藍光,它意為月下的幽會和表白,是我打算送給我未來丈夫的見麵禮。”
祝星明仰著頭望著他:“如果你拒絕我們的聯姻的話,請將它還給我我吧,我會讓的父親為你另擇禮物的。”
宴思洲眉頭慢慢皺起,他開始感到棘手,如果這女人真是父親為他指定的聯姻對象,那這樣的見麵,不可不謂之糟糕,他掃了一旁的扶楓晚一眼,心中越發挫敗。
就此收手還可以找借口一筆帶過,如果繼續堅持將人帶走,說不定這女人要在父親麵前怎樣對他百般責難。
費了這麼多心思,好不容易要將這個對他不屑一顧的男人弄到手,他看祝星明的眼神像是挾持著刀子。
偏偏功虧一簣!
宴思洲收了手中的輻射槍,冷聲問:“那項鏈怎麼給你?給我給住址。”
祝星明搖搖頭:“我已經沒有理由再留在重庭星區了,而且我們應該也不會再聯係,請以我父親的名字,交到你就讀的第一軍校失物招領處,到時候我會讓人去領取的。”
宴思洲點點頭,抬步要從小巷離開,他的心情極度惡劣,路過扶楓晚又狠狠踢了扶楓晚一腳。
等他的身影徹底從小巷消失,祝星明這才蹲下身去查看扶楓晚的傷勢。
她伸手將扶楓晚額前稍長的碎發撥開,露出一雙渙散的眼睛。
“要去醫院嗎?”
作為初到星際的“原始人”,祝星明對星際的各種社會機構隻限於原文描述,也不知道將人送到醫學就醫會有哪些章程。
藥效已經在他身體裡生效了一段時間,扶楓晚能到現在還能聽清祝星明的說話聲音全靠意誌力撐著,他那張臉燒的通紅,整個人狼狽不堪的暴露在祝星明褪去故作嫻淑優雅之後略顯冷淡的目光中。
他身體向後退,有些畏縮的避開祝星明的觸碰,羞恥於身體控製不住的反應,卻又不得不尋求麵前這人的幫助,難堪和高熱讓他幾近奔潰。
他躲避祝星明的視線,盯著無力垂在身側的手掌,聲音細小而沙啞:“不…不去…醫院…”
他聲音太小了,祝星明彎下腰附耳去聽。
“帶我…離…離開這裡,我…睡一覺…就好…”
或許是意識到暫時安全,一隻緊繃的神經在此時斷開,扶楓晚應該交代的話說到一半就垂下頭暈睡過去。
失去力量支撐的身體轟然向前到去,撲進蹲在扶楓晚身前的祝星明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