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號 你也要拋棄我嗎?(1 / 2)

吃完晚飯後,溫聿沒有馬上回宿舍,而是去了校園內部在星網上公認的打卡聖地“湖心亭”,久聞它大名,卻一直沒去參觀過。

據說這裡也於競技場外圍的小樹林同為洛佩茲帝國軍事學校的約會聖地,小樹林是尋求刺激,湖心亭是尋求浪漫。

溫聿到的時候,這裡還有一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大多三五成群,高談理想,暢談未來。也有幾對情侶十指交扣在湖邊漫步,欣賞美景,互訴衷腸。

“湖心亭”如同它的名字,亭子在湖水中央,亭台大多數時是掩映著的,藏著一灣清澈見底的湖水。從青絲搖曳的垂柳邊,輕輕吹來的淡綠色的風,無法掀起軒然大波;樹木蔭翳,樹葉繁疊。

湖邊停靠著幾艘小船,在這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想要到湖心亭去,就必須劃船去。

湖的北麵是連綿不斷的山峰。湖水碧綠,清澈見底。無風的時候,水平如鏡,朵朵白雲,青青山影倒映於湖麵,山光水色,融為一體。大大小小的魚兒在水中穿梭,好象是在崇山白雲之間遊動,使人仿佛置身於仙境。

大抵隻有“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怡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可以形容這樣的盛景。

在草地邊也有個涼亭,旁邊的黃桷樹開始落葉,枯黃的樹葉隨著秋風從樹上落下時像翩翩起舞的黃蝴蝶,落在草叢中,好像在為小草遮風擋雨。在黃桷樹的旁邊,有一棵小葉榕樹,還是那麼綠,仿佛一點都不怕冷。

秋風陣陣,落葉飛舞,好像一隻隻隨風飄舞的金色的蝴蝶。但是那山上還是那麼的綠,那湖心亭北麵的山上的一棵棵鬆樹還是那樣的青翠欲滴。

溫聿向湖邊停靠著的船走去,在船中坐下後,拿起船槳就開始劃水。剛開始不太熟練,在原地打轉。後來慢慢掌握了技巧。小舟就載著溫聿慢慢駛向湖心亭。

到了岸邊後,溫聿放下船槳後上岸了,走進亭子,在亭子裡的座位上坐下。一開始是在欣賞風景,領略這被世人所歌頌稱讚的美。那不知不覺就眼神發直,思緒又回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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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我想逃出這裡,你要和我一起嗎?”十一號實驗問。

十一號實驗體有一張瓜子臉,其上兩彎眉如淡墨遠黛,黑發碧眼,肌膚晶瑩如雪,唇瓣嬌嫩如櫻。長而卷翹的睫毛,赫然如一對蝶翅,

十七是溫聿在實驗室時的編號,“石岐”諧音“十七”,說不清當時是什麼心態,他在星網上的網名是石岐,大抵是為了銘記實驗室帶給他的痛苦,抑或者隻是單純的懷念過去,還是留戀她口中的十七?無從得知。

小時候的溫聿一直覺得很奇怪,他自己是因為胎穿,保留了神智,成年人的思維,基本情緒。他與那些麻木不仁的實驗體不一樣。

但十一號卻很有主見,有自己的思想,有情緒。整個實驗室,有且僅有他們兩個,其他實驗體身體年齡都六七歲了,心理年齡卻如同剛出生的幼兒。懵懂,無知。

後來才知道,十一號是被拐賣的,她被拐賣時已經六歲了。已經對世界善惡有了比較完善的認知,所以她內心屬於逃離的火焰永遠生生不息。

十一號從未放棄過逃離的念頭,因為她知道她的父母在找她,在等她回家。她與包括溫聿在內的其他實驗體不一樣。十一號有愛她的家人。至於其他孩子,還在繈褓裡時就被拋棄了。

7年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但對當時的溫聿來說,如果沒有人在身邊陪伴他,和他一起隱忍,一起為目標而努力。他可能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可以說,如果沒有十一號,溫聿絕不可能這麼早的擺脫那個囚籠。說不定連活下去的理由都沒有了。

當時如果沒有已經覺醒精神體的十一號帶領,年僅七歲手無縛雞之力的溫聿根本逃不出來。

溫聿打心底感謝十一號,當時的他對於11號來說就是一個小累贅,一個拖油瓶。十一號卻沒有拋棄他。

“你有逃跑的計劃嗎?”溫聿問。

十一號:“嗯,我的精神體雖然不是人魚,但卻有人魚的控製能力,瑞恩博士每天都會檢查一遍實驗室的安保措施,我們可以從這方麵下手,我可以控製瑞恩,拿走他的門禁卡,製造混亂,趁機逃出去。”

溫聿疑惑的問:“他們沒有發現嗎?你的控製能力沒有被機器檢查出來嗎?”

十一隨即嘲諷的笑了笑:“他們?我裝的好啊,儘管我道行還淺,但騙過這些不通人情世故的瘋子科學家,足夠了。至於機器,還沒有那個功能。”

溫聿還是不放心:“你能控製他們多久?這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傷嗎?”

十一遲疑了一會兒後回答道:“沒實驗過,……不會,但我感知到我一個可以堅持30分鐘。”

溫聿有些遲疑的問:“就算我們逃出去了呢?我們至少要逃離這個星球,這個星球上到處都是實驗室的爪牙,如果留在這個星球上遲早會被發現。……而且門外麵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十一垂下眼睫盯著正在絞這著衣服的手指,手指的指尖已經因為過分用力而泛白。他壓低嗓音對溫聿說:“我有一次控製了一名工作人員,他告訴我,每周六都有一艘民用星艦去彆的星球采購物資。我們隻要抓住這個機會。就可以逃出去。”

溫聿麵色複雜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被抓回來了,你想象過這個後果嗎?那個不是我們能承擔的起的。”

十一看上去很所謂,仿佛已經置生死於度外,但他的手卻緊緊握成拳,如果不是實驗室為了防止實驗體傷害自己,從來不讓他們留有多餘的指甲,溫聿都懷疑那握緊的拳頭下一秒就會有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十一的聲音輕顫,但卻異常的堅定,說:“……長痛不如短痛,留下來所要麵臨的實驗,與逃跑被抓到後所麵臨的實驗有什麼區彆嗎?頂多就是更慘絕人寰一些罷了。最差就是被銷毀。這本身就是一場豪賭。你會和我一起的吧?十七。”

溫聿爽快的答應了,在他看來哪怕隻能看到一眼自由的天空. 但那總好過困死在這個囚籠之中要來的好:“好,什麼時候行動?”

十一號快速回答:“明天淩晨7點左右,瑞恩一般在這時候檢查安保措施,這時候也是清潔工的打掃時間,我們逃生的可能性就更高。”

接著他撲到溫聿懷裡,濕潤的嘴唇緊緊貼著溫聿的耳朵,呼出的熱氣打在耳畔上,癢癢的。但十一接下來說出口的話足以讓溫聿忽視這種異樣的感覺。

十一幾乎用氣音說到“而且因為我的體內都有星獸的基因,就好像是天生的本能,我能感受到有很多的星獸正在朝這個方向前進。”言下之意,我們可以借用星獸的力量。

溫聿倒吸一口涼氣,他下意識的用手環住十一的肩膀,金色的眼睫下垂,死死盯著懷中的人,他的聲音極小,因為不敢置信而輕顫著:“你想把它們引過來??你瘋了?萬一……”

十一出口打斷:“這本身就是一場豪賭,賭注就是我們的生命。如果不這樣做,被實驗室抓回來的可能性極大。還不如把星獸引過來,這樣還有可能為我們博得一線生機。”

“以我們的實力,如果不製造混亂,恐怕連實驗室的大門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