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儘量。溫聿在心裡默默補充道。艾琳娜點亮提前調好的光腦交友二維碼,然後遞到溫聿麵前:“你掃我。”溫聿照做了。
他們敘完舊後,就聊了聊現狀以及分開的幾年來發生的事情。
“那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就發信息告訴我噢,拜拜”艾麗娜最後摸了一把溫聿細軟的頭發,說罷就轉身出了病房。
在艾琳娜離開後,病房裡的溫聿愣愣的看著門口,溫聿的手緩緩抬起,攥緊垂落在身側的藍色厚重的窗簾。他的麵色如常,隻是垂下眼睫遮住眼底那晦暗不明的神色。
溫聿回想著剛才的擁抱,隻覺得冷,那種寒意陰寒刺骨,仿佛鋼針一樣侵入肌理,絲絲縷縷的往骨頭縫裡鑽。一陣寒意猛攛上脊背,汗毛倒豎。
他在與艾琳娜的擁抱中,聞到了實驗室基因藥劑的味道。儘管那種味道遠沒有實驗室的藥劑完善。但那淡淡的味道卻如影隨形的縈繞在艾琳娜身上。
溫聿前世接觸過的東西很多,儘管實驗室裡藥液都是密封的,但在注射進人體時,總會留下一絲級淡的味道,七年的時間足以讓他辨認出大部分來。
處於不同的世界,總會有一些東西不一樣。儘管當年的他辨彆不出來,但他記住了那些味道。在經過係統的學習、逐漸積累的實驗經驗後,溫聿已經可以逐步辨認它們了。
正因如此,他才覺得可怕。連被實驗折磨過的十一號,在逃出去後都在研究這些禁忌藥劑,那麼,那些“研究員”裡又有多少人曾經是實驗體呢?
否則這種人體實驗不可能以如此龐大的基數留存那麼久。是因為一代代的實驗體薪火相傳嗎?還是因為它背後的勢力在不流餘力的培養相關人才?
艾琳娜是因為不甘心嗎?被當成藥人實驗這麼久,卻沒有得到治愈的能力?還是以一種怨恨的心理,要把更多的人也拉下水?或者是她被實驗室做了手腳?
溫聿暗自思忖,我親愛的姐姐呀……頭發我可是給你了,能不能檢查出其中的信息……就看你們自己了。
人心總是善變的,或許艾琳娜帶著麵具呢?或許她對他的好是真心的,但是是基於他有利用價值的基礎上呢?又或許艾琳娜在嫉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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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出了病房後,就做上懸浮車來到一座不起眼的白色房子前。這裡是平民區,方圓20裡都是這樣的房子,它們有高有低,錯落有致。
艾琳娜從她特意選的一輛不起眼的懸浮車上下來,她已經變成一個相貌平庸,身材中等的男人,她直直走向平民區中的一棟已經略微掉漆的房子。
房子裡放著很多普通的居家用具,有很明顯的生活痕跡。艾琳娜徑直走到一座白牆前,訪問安裝的瞳孔識彆器檢驗到後,原本密閉著的牆向兩邊敞開,露出裡麵那不是很寬闊的電梯。
艾琳娜走進電梯,電梯的門閉合後就開始急速向下墜落,強烈的失重感襲來,但是對於SS 級的Alpha來說,這完全構不成威脅。艾琳娜的麵色始終平靜如水。
“叮——”電梯門快速向兩邊滑開。一條條一望無際的走廊出現在眼前。艾琳娜緩步走出電梯,在這片區域偏青色的燈光照耀下,她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慘白。鼻梁上的金框眼鏡更是反射出流光,隱隱約約讓人看不真切。
這層樓安靜的可怕,用紅漆刷的“婦產科”三字鮮紅依舊,彰顯著這裡的嶄新。空無一人的走廊向著遠處蔓延,看上去仿佛一眼望不到邊,令人不由得心底發慌。
但這層樓的構造比起正常的醫院要簡單的多,但也是一種各個科室之間相互連通的網狀結構。這裡除“病人”外,隻有三名“醫生”。兩名S級的Alpha醫生,一名SS 級的Omega醫生。
在這個Omega被嚴格保護的時代,艾琳娜能讓一名SS級的Omega為他隱姓埋名甚至死盾的默默研究,這就更體現了她的刑。更準確的說,這體現了她的瘋和偏執。
艾琳娜徑直走向一間病房,病房房門緊閉,房間裡是濃鬱到化不開的黑暗。透過門上小小的玻璃能夠隱約看到,一片昏黑暗淡之中,數張病床上都躺著模模糊糊的臃腫人影。
房間裡的溫度很高,就像身處黑暗中的火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上來味道,似腥甜,似黴味,又似藥味。這味道異常刺鼻,令人幾欲作嘔。
艾琳娜麵色如常,她直接略過病床上的數道身影,直直看著手拿病曆本站在病床中間的一名青年。
青年眼睫低垂著,正翻閱著手上的病曆本。低垂的眼睫半遮著那琥珀色的眼瞳。鼻梁上架著的金框眼鏡就是讓他渾身上下都渲染著青澀溫柔的氣息。
他的右手握著一杆金屬製的鋼筆在病曆本上圈圈畫畫。室內很安靜,隻有那金屬鋼筆與本子的摩擦聲與病曆本的翻閱聲在房間內窸窸窣窣的回蕩。
青年似有所覺的回過頭。直好對上艾琳娜那充斥著冰冷的眼眸。青年打了個寒顫,抬起腿就要朝他走來。
“你繼續,我等你一起去你的辦公室。”艾琳娜在距離青年不遠的地方站定,雙手環胸抬了抬下巴說道。
“不用了,記錄的差不多了。”青年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他知道,如果艾琳娜不離開,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專心工作。
艾琳娜如果在身邊,被注視的感覺如芒在背,被偷窺般的感覺如影隨形。那視線的存在感極強,就像躲在暗處的陰毒之蛇一般,完全無法被忽視。
“那走吧。”艾琳娜說罷率先朝外走去。青年趕忙跟上。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裡回響,一下一下的敲在人心上。他們要去那間布滿各種儀器的研究室裡。
艾琳娜拿出一個透明的包裝袋,裡麵有一根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若隱若現的銀色發絲,她拿在手上端詳了一會兒後,就遞給對麵的青年:“這是另一個實驗體的頭發。”
那個青年隻是平靜的接過,眼中沒有屬於瘋子科學家的狂熱,臉上隻是溫聿熟悉的,幾乎出現在其他所有實驗體臉上的麻木:“是。”他似乎有自我意識又似乎沒有。
“如果分析不出來就交給他,我先走了。”艾琳娜挑了挑眉,似乎是對青年的狀態感到滿意。接著她話鋒一轉:“還有,告訴他彆死磕那幾粒嬰兒。先分析這根頭發,我有預感……這會是我們實驗的重大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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