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劇組待了一周,許笑和身邊的群演、群頭都熟悉了起來。
今天又是拍雙方對峙的大戲,會有很多特效場麵。群頭領大家來到了一個很大的棚景,裡麵一眼望去全是綠色的布。許笑還是穿著前幾天那身白色裙裝。
這個場麵拍了好幾天,因為飾演反派大BOSS的武打動作為了凸顯人物的高絕法力設計得很複雜,有很多高空威亞的場麵。再加上這場戲屬於整部劇裡的大場麵之一,祝導很看重,所以進度一直不快。
現在又是男演員在吊威亞。許笑和其他群演們暫時沒有戲份,大家在隔壁的房間找了個地方坐著。玩起了手機。
【什麼啊!對麵是小學生嗎,這麼坑!】
【快快快,一起組隊!】
百無聊賴之中,好多人玩起了最近很火的一款名為“風暴”的戰場類遊戲。
還有的在拍自拍、錄VLOG、或者追劇。
不隻是群演,演員都這樣。到了一個劇組,時間花費最多的不是拍戲,而是等待。
外麵的天霧蒙蒙的,陰陰沉沉,飄著絲絲小雨。
夏天的雨天總是特彆悶,這個房間都充滿了水汽,有點透不過來氣。
許笑覺得自己就像池塘裡缺氧的魚,需要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讓自己不至於窒息。
許笑偏了偏頭,給張姐說:
【有情況飛信叫我哈,我出去上個廁所。】
【行,去吧】
張姐雙手捧著平板,昂了一下頭,示意許笑放心。
走出房間,風摻雜著雨絲吹到臉上,有點涼涼的。
許笑趴在欄杆上,望向四周的宮殿。這是她來了金花影視城一周後這麼仔細地看這裡的一切。
一周之前,她還是一個局外人。
站在很遠的位置,遙遙看著金碧輝煌的宮殿、忙碌充實的劇組、嚴防死守的演員們。遠遠的羨慕、向往著……
現在,她在拍攝的場地上。周圍是熱情的群演小哥哥小姐姐、大哥大嫂、保障師傅們,她甚至見到了以前隻在電視上見過的明星和導演。這些人讓她覺得金花真實起來。
不再是彆人口中或者百度詞條、電視機上的金花。
而是有著自己存在痕跡、有著屬於自己記憶的金花。
……
沿著走廊一直往前走去,前麵那條路是一條泥土小路。再早一點的時候,導演、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還有他們底下的副手、助理等等一行人都會拿著大包小包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經過一個院子,到達拍攝區。
這邊更多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遞送資料的通道,而許笑在的地方則是群演們休息的地點。雖然並沒有什麼嚴格的分界,但是一般也不會相互走動。
“走到這兒這麼長段路了,”許笑回頭一看,想到“這邊也沒啥看的了,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回去吧。”
正準備轉身往回走,許笑一瞥,在那條棕黃色的小路邊上有一抹隱隱的白色。
不是垃圾,像是什麼不小心遺落的文件。
許笑往前走了幾步。
果然,這是一份A4打印紙。上麵已經有點點泥土沾在了封麵上。角上還用常見的那種彩色小夾子固定住。顯然是被人不小心落下的。
許笑蹲下來,用手拾起那份文件。
入手便是一股濕膩膩的感覺,如果再在這雨裡待會兒,估計這份文件就報廢了。
許笑把餐巾紙展開,鋪到資料上,吸了吸封麵的水漬。看到右下角有模模糊糊的‘祝安’兩個字。但是字跡並不清楚,墨水早已和雨水融為一體。
“祝安,這不是祝導的名字嗎?”許笑拿著文件,回到休息地點。
她想過去看看情況,然後交給祝導身邊的工作人員,反正也許隻是一份複印件啥的,把東西還回去就行。
進了棚,男演員和武術指導正在就一個動作不停用手比劃著商討。
雖然看上去還在正常拍攝,和往常一樣。但是整個氣氛讓許笑感到有些不對勁。
氣壓很低,導演旁邊圍了一圈人,每個人都低著頭、神情嚴肅。
【我問你們東西呢?】
祝導把茶杯狠狠地放在工作台上,緊皺眉頭,一場比外麵劇烈不知多少倍的風暴在他的臉上正在醞釀。
【已經叫人去找了,導演】
說話的人是組裡常見的一位副導。
許笑不知道他的名字,隻是聽到平常彆人都叫他“張哥”。
雖然平時許笑見到他的時候,他都前呼後擁,被人捧著。但是現在卻支支吾吾,明顯底氣不足的樣子。
顯然,如果祝導口中那個東西找不到的話,他可能今天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不僅這個組他彆想混下去,其他地方也難說會再要他這麼一個被祝導驅逐出組的人。
【找?好啊。找了快一個上午了。我倒要看看你們什麼時候找得到。】
祝導聲音不高,但是每個人都知道他這是快要壓不住火的樣子了。副導一動不動地站著,神情比剛剛更緊張了。許笑甚至覺得他已經急得快哭了了。
祝導垂下了眼皮,嘴角一撇。轉身又看向了監視器。
許笑看了看周圍。大家都埋頭做著自己手裡的事。連眼神也不敢亂瞟,生怕觸了祝導的黴頭。
“是這份資料嗎?”
許笑其實還是有點不確定,畢竟一個劇組每天這麼上百號人。數不清的文件紙張,很多東西都有複印件,根本不是什麼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