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已落,事與願和,在荊棘遍地的孤途之上,隻為追趕你們的背影,我們並肩而去,前方是解脫,是新生,是破曉時分
---------殘崖
此事驚動了掌院,他趕到時看到這慘烈的場麵,叫來大長老問話,大長老卻把所有責任推到了劫獄的幾人身上,聲稱墨夷淮是受他們幾人的牽連而死,並且告訴眾人,洛燃明知故犯,還與院外之人勾結,傷害本門弟子,可惡至極,洛燃不善言辭,那箏卻不受這個汙蔑,指著大長老鼻子罵起來:“你這個惡人先告狀的家夥,明明是你要對付所有人,將他們逼得不得不這樣做,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你倒好,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彆人身上,真是卑鄙,老不死的東西”
大長老有恃無恐,故意問那箏:“我布的局?小丫頭,你這胡話信口拈來啊,我為何這麼做,他們若不犯錯,便不會有如今這些事情發生,我身為赤靈院長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赤靈院,隻要有人危害到赤靈院一分一毫,我都不會輕饒”
大長老說完,那箏想要反駁,卻被夙寰搶先說來:“我父親說得對,你出現在赤靈院,稱是洛師兄的遠房親戚,我派人去查過,根本沒有什麼親戚,你來路不明,一定包藏禍心,想對赤靈院不利,自從你出現,一樁事接著一樁,我懷疑,這一切都因你而起”
掌院聽幾人爭論,無法斷定,便親自問洛燃緣由,可是如今,洛燃無法說清那箏的身份,若是出賣那箏,他便是不義之人,若是編造,夙寰已將一切查清,定然掩蓋不住。
所有人看著洛燃,洛燃卻選擇了沉默,站在他身邊的那箏,以為像他這樣的人,定會說出關於她的一切來保全自己,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他若說了,就會相安無事,可是沉默,隻是告訴眾人,她那箏所行之事,洛燃都有參與,劫獄救人,殺害同門,包庇身份有疑者,這一件件加起來,足以讓他也進那牢中待著。
夙寰跑到洛燃身邊,拉著他讓他解釋:“師兄,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她慫恿的,她跟你無親無故的,你為什麼要這麼護著她,你在赤靈院這麼長時間了,這裡的所有人都比不上一個來路不明之人嗎?”
洛燃推開夙寰,把那箏拉到身後,明明白白宣言:“是我硬押著她進赤靈院的,其他的,我無話可說”
洛燃此舉,掌院便是不想動手,也無法交代過去,他揮手下令,一旁的弟子向他們走去,那箏卻突然衝上前,洛燃腰間一條藤蔓纏上,那箏用力一甩,洛燃被送了出去,其他人要追時,皆被那箏一一拽下來,看著他遠去的身影,那箏不卑不懼,無愧無悔。
既然一定要留下一人,她寧願是自己,反正逃出去,也隻是孤身一人罷了,浮鴛城她回不去,墨夷族她沒資格回去。
那箏被人打傷,扣押起來,掌院吩咐眾人,去追擊逃出去的幾人,若是寧死不從,便可不論生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長老得意的看著一切,心中舒暢萬分,他們就算拚了命又如何,這一切,還是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走向原本該有的結果。
鐘離幻竹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發生,心中難過,當初那麼美好,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怎麼就四分五散了。
她無聲哭泣,差點跑出去幫他們說情,卻被趕來的鐘離幻霓阻止,強行要帶她走。
幾人劫獄大鬨,所有人停下手中活兒,想去牢獄看熱鬨,鐘離幻霓就躲在高處,看著那幾人不顧生死的救人,直至聽到琴聲的那一刻,她便開始尋著琴聲而去,沒想到鐘離幻竹居然敢幫著他們,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鐘離一族剛剛受到重創,鐘離幻竹若是被人抓住,一定會連累整個鐘離一族。
兩人爭執間,又聽到了息菱的聲音,她們安靜下來,躲在暗處繼續觀察。
那箏被吩咐帶去牢房嚴加看守,掌院召集眾人前往大殿,商量如何處理這件事,眾人要離開時,息菱卻緩緩走來,擋住了眾人去路。
大長老一向與她不合,以為她前來,又是替幾人開脫求情,隻是大長老問出時,息菱雙手背著,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大長老發現了身份不明之人,正好,我也發現了一位身份不明之人”
息菱話一出口,大長老的笑僵在臉上,似乎猜到什麼,故作平靜:“什麼身份不明的人”
息菱故意不說,走到大長老身旁,掃視他身後站著的這些人,一個個一臉疑惑,不明白息菱之意,隻有一人,直勾勾的看著息菱,沒有任何緊張急促之意,反而篤定十分。
息菱手臂抬起,袖間一片朱雀翎飛出,飛過眾人眼前時,散著火花,眾人尋跡去望,那翎羽直擊弦箬而去,站在她身旁的窕瀾替她擋下,弦箬一臉無辜,不解問道:“息菱神女,這是何意”
息菱輕哼一聲,將自己這兩日查到的東西說予大家聽:“鐘離族剛離開赤靈院不久,就遭暗殺,凶手對於他們的行蹤,太熟悉了,熟悉到就像一路跟著他們一樣”
弦箬聽來,更是覺得荒謬:“這與我何乾”
“彆急”
息菱出聲製止她,繼續講來。
“這幾日,我查了關於鐘離族的一切,尤其是與他們有仇的那些人,我也派弟子去查了,那些與鐘離族有仇的人的行蹤,老的老,死的死,殘的殘,還有些人,隻想放下仇恨,與家人安穩度日,起初查到這些,我並沒有懷疑,以為真的是惡靈所為,但是我卻發現了一個疑點,當年,鐘離族長老鐘離群強娶民女,鬨得很大,但那件事之後被鐘離族壓了下來,然而一段時間之後,那傳言竟又開始傳起,這才逼得四族聯手,力壓此事,那麼是誰……要將這件事想要傳開”
弦箬沒有再問,息菱看著她,停頓一瞬,轉向了大長老,又接著講:“人們隻知道這件事,卻不知被害死的那名女子,還有一位妹妹,名喚思崖,後來,她來到赤靈院,隱姓埋名,化名為弦箬”
“什麼?怎麼可能!”
“弦箬司長是殘崖,那她豈不是與鐘離一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是這樣,殺害鐘離族長老倒也說得過去”
......
弟子們小聲議論起來。
為了讓弦箬無話可說,息菱告訴大家:“我又叫人去查了弦箬的身份,我們知道的關於她的一切,都是假的,而且我帶來了當年與他們生活在一方的老乞丐,可以證明,她就是思崖的妹妹,殘崖”
這時,眾人目光移向弦箬,事到如今,心願已了,弦箬也不再偽裝,她輕鬆一笑,深深歎了口氣,如釋重負,坦然言道:“沒錯,我的確不叫弦箬,我真正的名字,叫殘崖”
“殘崖,殘芽
陽光沐浴大地
我本該向陽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