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張炎接連開張兩個店鋪的消息,也傳到了秦寒煙耳朵裡。在前一回合的較量中明顯已敗下陣來的張炎,最近好似輸了血一般乾勁十足,也是讓秦寒煙感到了驚奇。聰明的寒煙猜到有人相助於她,但是想不到是誰:“也是奇怪了,這張炎哪來的銀兩,能夠連開兩家新店鋪呢?聽說還有招收新待詔的計劃。”
隻有楚關流不以為然,認為張炎隻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不值得過分警惕:“那張炎勢單力薄的,還不足以為懼。夫人怕是,過於擔心了?”
“我聽說她的兩家新店鋪,除了金銀首飾陳列,還準備開夜市,撲賣奇巧器皿,百色物件,與日間無異。我已經差人去瞧了瞧,蠻多新奇物件,都是來自莫國的,其它店鋪都沒有的新鮮玩意兒。你知道的,客官們對新鮮玩意兒,是非常樂意花銀兩的。” 秦寒煙先期已經派人去打探過了。
“人家是日中為市,日落散市,而張炎卻打算早市夜市都開,這確實讓我沒想到。夫人,我們的店鋪開夜市倒是不難。但是要上哪裡去進一些新奇物件呢?從莫國進貨,我倒是沒想過。” 楚關流終於嗅到了一絲競爭的氣息。
“從莫國進貨,也沒什麼難的。不過要進貨的話,我還是打算從夏國下手。夏國和莫國,跟臨安府的距離差不多,來回都得兩個月左右,路上消耗的時間,還是長了一些,我們且走一步看一步。真要從夏國進貨的話,還得在那邊找合作夥伴隨時能給我們發貨,省得你來回奔波得不償失。而且我比較過,夏國的貨品質量比莫國的還要更上一乘。而且夏國的貨品特色,跟莫國的完全是兩個風格,這樣就有競爭力。同樣是商家,卻賣相似的東西,夫君你也知道,競爭力不會強。” 秦寒煙已然心中有數。
“還是夫人有遠見,一切全聽夫人的。” 楚關流上前擁住了寒煙,用崇拜的眼神望向她,隨即橫抱著寒煙向臥室走去。最近他忙於生意怠慢了寒煙,今日他要好好撫愛他的夫人。
生意箭在弦上,不得懈怠。第二天,秦寒煙讓楚關流立馬出發夏國,看看那邊有什麼貨品,是適合進到臨安府來賣的。她這邊也打算緊鑼密鼓籌辦夜市開張,夜市開張總是要拿出一點早市沒有的新奇玩意,才能把客官吸引過來:“夫君,我打算在夜市上,也就是店鋪門口,把女子引入到體育運動中來。你知道的,像囂三娘、黑四姐她們,原先都是在城內各處的瓦子表演相撲,現在我聯係她們,讓她們夜市時也來表演。有感興趣的客官,也可以上台和她們比試比試。比試成功的,在當天消費之外,我還可以額外送她們一對金耳環。”
“娘子這個主意甚好,不妨一試。” 楚關流蠻讚同秦寒煙的這個主意。
“你想啊,女性相撲手體格健碩,她們為了靈活搏殺抱摔而穿著便利,露出膀臂,能夠調動氛圍,營造熱烈的場麵。” 秦寒煙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夜市上有了女性相撲手的表演,何愁客流不旺啊?
果然,囂三娘、黑四姐她們來了之後,“朱鵲橋”的夜市是門庭若市,因為女子相撲競技還是其次,娛樂性實在太強了。雖說囂三娘、黑四姐她們是瓦市相撲者,乃路歧人聚集一等伴侶,以圖摽手之資。但是她們和內等子的區彆,就是上場時更多了一些隨意性。先以數對打套子,令人觀睹,然後以膂力者淨交。再加上囂三娘和黑四姐她們,相撲時所穿的服裝豔麗,相貌也清秀,所以說助興的作用非常明顯。廣場妙戲斬程材,才得天顏一笑開,角抵罷時還罷宴,卷班出殿戴花回。天子的樂趣,平常老百姓在夜市上也能見著,這“朱鵲橋”的夜市生意啊,自然是比早市還要熱鬨些。
得知“朱鵲橋”的夜市生意,在她們連開了兩家店鋪之後也沒有明顯的客流回落,張炎明麵上沒說什麼,暗地裡其實也被秦寒煙氣得夠嗆:“秦寒煙這個人,真的是詭計多端。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多鬼點子。我以為能勝她一籌的時候,總是能被她趕超。” 張炎免不了跟弄蓮抱怨。
弄蓮倒是不忘給她主子打氣:“我說小姐,你有莫國的支持,不用慌啊。而且小姐近期不是又設計了幾款新首飾嘛,較量還在後頭呢。”
張炎沉吟半晌,跟弄蓮又嘀咕了幾句。聽完小姐的吩咐,弄蓮匆匆出門。
去往夏國的楚關流,一到夏國就馬不停蹄看市場,他發覺這裡的和田玉生意甚是興隆。和田玉很溫潤,有璧、琮、圭、佩、管、珠等幾十種,用處也很多,禮儀、裝飾、日用皆宜。而且夏國的和田玉雕刻,很是細致獨特。楚關流還了解到,如果從這裡進一批和田玉籽料,運到臨安府以後,再請臨安府的匠人雕刻,無疑成本會大大降低。特彆是夏國當地的一些和田玉邊角廢料,批發價格更是低廉。而這些邊角廢料運到臨安府以後,在匠人們手裡就會變成寶貝,裝飾到他們“朱鵲橋”的金銀首飾上,應該是一大亮點。君子如玉,溫潤而澤;佳人似玉,碧玉玲瓏。黃金有價玉無價,要讓男子女子都愛上即將到來的和田玉,楚關流還是蠻有把握的,他相信他們家的“金”和夏國的“玉”一相逢,一定能勝卻人間無數。
打定了主意,楚關流批發了不少和田玉籽料,其中還有不少是人家看不上的和田玉的邊角料。隻給自己和隨行的陳同甫他們留下回臨安府的盤纏,其餘的,楚關流把銀兩都用在了進貨上。
待楚關流回府,秦寒煙也對楚關流帶來的這些和田玉籽料讚不絕口。臨安府翡翠不少見,但是和田玉真是難得一見。特彆是看見那些邊角料,又從楚關流嘴裡知道了它們批發來的價格,秦寒煙知道楚關流這回撿到了“寶”。秦寒煙已經想到了和田玉和黃金結合的幾種辦法。一種是金鑲玉,用焊接、鏨花等技術製作紋樣圖飾,用爪齒、包邊等技法來固定所要鑲嵌的和田玉。一些邊角料,既有圓形的,也有橢圓形和三角形的,無論哪種形狀,秦寒煙都決定讓待詔,按照它們原先的形狀來包邊,保證每一種金鑲玉,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好的鑲嵌技術,可以使和田玉的美好更加突出,提升整個金鑲玉的藝術感和造型感。還有一種融合方法是描金,將黃金研磨成極細的金粉然後和粘合劑相混合,成為一種類似塗料的感覺,再用毛筆蘸取金粉,將塗料畫在和田玉上麵。這個時候,待詔的畫工就很重要了,好的圖案描在和田玉上,就是錦上添花:“夫君,我想啊,到時候客官們還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請待詔在和田玉上描畫自己喜愛的紋樣圖案,這樣拿到手的和田玉就有獨特性,如同私人訂製一般。”
對於秦寒煙的建議,楚關流又補充了幾點:“娘子,除了你說的這兩種方法,我還想到了貼金、填金、鎏金、鏤金等方法。你看啊,我們家的都是高純度的黃金,我們可以把黃金製成那種特彆薄的金箔,金箔非常適合用於裝飾表麵。”
“我看還有一些邊角料,把它們串成手串,不加任何裝飾也是蠻彆致的。你看這一塊,完全可以做成玉硯,它的玉質,細膩溫潤,手感特彆好。” 看著楚關流帶回來的大小不等的和田玉籽料,秦寒煙腦子裡已經有了不少好點子。
和手下的待詔們做了充分的溝通後,秦寒煙每天親自盯著這一批貨,秦師傅他們拿不定主意的,再讓秦寒煙把關。第一批樣品,推出的是和田玉手玩把件。因為“朱鵲橋”的和田玉把件造型靈巧大方,雕琢又真實細膩,第一批貨色上櫃,就被一搶而空。乘勝追擊,第二批金鑲玉戒指和手鐲,也有臨安府的夫人們來捧場。接下來第三批,就準備上和田玉硯等文房四寶了。至此,這一回和張炎的較量,秦寒煙也沒有敗下陣來。
可是,某一天夜市,發生了一件秦寒煙再怎麼聰明,也預料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