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樓道中,一名身著西裝的員工剛剛完成自己額外的工作,準備回家。走道是黑色的,在這不見一物的環境中,他的手臂似乎正發出微光。
他正拿著幾份資料,紙張在揮動時發出“沙沙””的聲響。“這份報價表……這個方案……”即使在工作結束之後,他也仍然思考著明天的事務。思緒在自言自語中走遠,等到他注意到眼前的人影時,已經距離的很近了。
“嗯?你是……呃!”
一把鋒利的黑鐮抵住了他的咽喉,隻要稍稍用力,血管就會連同脊髓一起被分開。
“現在,轉身。”
冰冷的女聲響起,沒有一絲的溫度,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隻得僵硬的轉過身去。那死亡的影此刻就在他身後跟隨。隻要那人願意,下一秒,他就會成為一具死體。
“走。”
那員工被指示著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他是在公司的會計,公司的一切訂單記錄自然都經其手。
“打開它”女子指向他的電腦。
“不行,如果打開的話……”
“我說,打,開,它。”
鐮刀一顫,精確的留下一道血痕,那是致命的動脈,一旦破開,鮮血變會泉水般湧出。但她隻在那兒輕輕削去了一層表皮,那動作的瞬間,甚至無法被人所回憶,精細的恐怖。
於是,電腦被會計“自願”的打開了。
女子將準備好的數據U盤插入電腦,插上的那一瞬間,U盤中的指令便被激活,開始導出電腦中的數據。屏幕所發出的光照亮了黑暗中的人——那是A.A.K.行動組的希,她將黑色的短發藏在兜帽之中,同披風溶於月色。那光似乎將她照亮,但又仿佛從未有過光亮。
“不要轉頭,如果你不希望那道口子更大一些的話。”
……
……
隻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那員工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那黑鐮就在他身後,激迫著他的機體,釋放著他的寒顫。大腦在操控恐懼,腎上腺素使他不住的顫抖——眼前的女人正在讀取公司電腦中的數據,如果他成功了,那麼……
叮——
他聽到了彆人不能聽到的聲音,那是神經的輕響,無法抑製的信息傳播著,一瞬間布滿了身體。思想開始潰散,隨之而來的是新的思想與意識。他是一個會計,但此刻他不是一個會計。他逐漸醒來,他逐漸睡去。一切未變,但手臂上的螢光越發強烈。
希沒有預料到如此反常的舉動,眼前的“員工”突然暴起,以驚人的力量將她推遠——任何一個恐懼中的人都不應該有這樣的力量,甚至讓希都感到驚訝。他發了瘋一般衝向辦公室的角落,對路上的一切視而不見。手被一旁的花瓶碎片劃傷,又或是被椅腿絆倒,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如行屍走肉一般,他連滾帶爬衝向角落,一頭撞上牆上的應急按鈕。
滴滴——
警報聲響徹整棟高樓,房間中發出刺眼的紅色光芒,如蘇醒的野獸一般,用恐怖的吼叫聲宣告著自己的領土。希上前檢查了一下倒在地板上的員工。確認他已經陷入了昏迷,不會再有特殊情況的發生,希閉上了眼。
沒有人能看見,她在紅色的房間中變得透明,緊接著的下一瞬間又恢複原狀。她在傾聽,通過特殊的感知力去傾聽。穿透這刺耳的警報,她聽到老鼠在暗處的撕咬聲,她聽到計算機工作時的機器聲,她聽到一陣陣緊湊的腳步聲——腳步聲在不斷變大,變雜……他們來了。
“嘖,真麻煩。”
希回到電腦前,查看數據的傳輸進度。這公司的數據量很大,是目標中幾家公司最大的一家。進度條不緊不慢的移動,而防衛人員正迅速趕來。
95%
“95%……數據正在傳輸,不過出現了……任務中不應該存在的意外事件。”希拿起腰間的對講儀,彙報著任務情況。“推斷沒錯的話,房間已經被鎖定了,我可能需要武力強突。”
96%
希開始尋找可能的離場路線。她看見了一扇落地窗。這是隔音窗,儘管在房內警報聲轟鳴,但在高樓之外,也許隻能看見紅光閃爍。這或許是一條不錯的路線,但因為任務所需的儘量減小影響範圍,她放棄了這條路。
97%
腳步聲已經可以用肉耳聽見了,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到了門口,時刻準備破門而入。警報聲突然消失,燈光也被關閉,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隻有電腦熒屏不斷閃爍,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希知道,這是已經尋獲目標位置的表現,警報的標識已經不再重要,她握緊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