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浩帶幾人來到了妻子馮亦婷的房間。
馮亦婷穿著睡衣坐在床邊,雙手不斷用力地抓扯著被子。她頭發淩亂,雙眼無神,眼圈黑的嚇人。
柳成浩輕聲道:“婷婷,我找大師來幫忙了,你看到了什麼,跟大師說說,他一定能幫你。”
馮亦婷猛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來呆呆地看著前方,仿佛根本看不到他們,她艱難地動了動嘴:“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柳成香擔憂地說:“嫂子,我是香芹,你還記得我嗎?”
馮亦婷看了看她,又朝房間其他地方看去,突然尖聲喊道:“彆來找我,彆過來,滾!”
聲音之大振的大家耳膜亂顫,幾人嘗試著去溝通無果,隻好退出了房間。
柳成浩道:“張大師,就沒有辦法讓婷婷鎮靜下來講話嗎?”
師父道:“辦法倒是有,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源,暫時好了還是會發作,待我先觀察一下情況。”
再隨柳成浩去了柳子斌的房間,眾人一進屋就飛來一個枕頭,幸好師父身法好及時接住。
柳子斌看上去最多十來歲,見有人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狀似其母開始大喊大叫,自然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沈閱跟師父又查看了其他房間,在柳成浩的書房內,師父從書櫃裡翻出了一本書:“這是……”
沈閱走到跟前,師父把書合上,沈閱看到書名《廊橋遺夢》,他笑道:“這肯定不是柳成浩看的書,有什麼發現嗎?”
師父道:“屋子都檢查過了,回客廳。”
眾人回到客廳,柳成浩皺著眉,突如其來的事情讓他看上去略顯滄桑,“我年輕時忙於生意到處奔波,年近四十才結婚,後來生了一個孩子溺水早夭了。”他歎了口氣,繼續道:“這麼多年一直膝下無子,沒想到老來得子卻出了這樣的事……張大師,我聽香芹和建冬說了您很厲害,這次您一定要幫我救救兒子和媳婦,若是事成必有重謝!”
“不敢當,定當竭儘所能!”師傅沉吟了一下,“成浩老兄,恕我直言,您年輕的時候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柳成浩想了想,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曾,我做生意很有原則,從未坑害過同行,業界也是有口皆碑。”
師傅道:“經我方才查看,發現您兒子跟妻子的症狀並非惡咒,倒像是中邪”。
“中邪?這是怎麼回事,還望大師告知。”
“俗話說凡是講究因果,這屋子確實不太乾淨,但是源頭不在這裡,因果線也沒在他們身上。”
柳成浩疑惑道:“不在這裡,那您的意思是?”
師父從包裡取了點香灰撒在桌子上,接著往香灰上滴了一滴黑狗血。默默地念了幾句咒語,然後道:“去!”
隻見那一滴黑狗血就像有了生命般,朝一個方向遊去。
師父起身道:“西南方向,八十裡。”
柳成浩驚訝道:“此地往西南八十四公裡就是柳家老宅。”
師傅點頭道:“你們不是回了躺老家就出問題了嗎,去看看就知道了。”
柳成浩心下佩服,態度更恭敬了一些。出發前,他跟家中保姆交代了一下,“我要回趟老家,叫國陽過來幫忙照看。”
沈閱跟著師傅向門外走去,他悄悄拽了下師父的袖子,“這老頭不對勁,隱瞞了點什麼。”
師父誇獎道:“喲,小子眼光不錯,看出來了?”
沈閱笑道:“那還不是跟著師傅您老人家練出來的。”
“嗬嗬,你小子!”師傅錘了沈閱一拳,“手表戴著呢吧?”
“當然了,放心吧,每次都問。”沈閱抬了抬左手:“它在我在。”
小時候師父送的這塊表,究竟是不是正品,沈閱並不清楚。他心裡倒希望是塊仿品,作為送小孩子的禮物,他接受不了太貴重的物品。
沈閱大學專業是機械工程,抱著將來開挖掘機的偉大夢想,他曾經把這手表拆開過一次,發現裡麵的零件很精細。
沈閱的左手腕處有幾道類似疤痕的胎記,很淺,不注意幾乎看不到,完全不需要用飾品去遮擋的程度。但是戴著手表,表帶的位置正好擋住了那幾道胎記。
沈閱曾問過師傅這胎記有什麼特殊含義,師傅看著他手腕的胎記,有點意味深長的說,“男子漢大丈夫有個疤痕胎記算什麼,戴個手表還不夠你遮?”
大學畢業後跟著師傅走南闖北,每次行動的時候師傅都會問一句手表戴著沒,這句話已經成為了習慣。
這讓沈閱心中埋下了兩個疑團:第一,如果手表是真的,收個徒弟上來就會送這麼貴的手表?這種事情發生在彆人身上還有可能,但對於一個本身不差錢卻隻舍得坐綠皮車的吝嗇家夥而言,這件事就顯得格外的不正常;第二,沈閱手腕上的疤痕胎記到底有什麼含義,師傅一定是知道的,但怎麼問他都不說,這裡麵一定有古怪。
一行人乘車前往柳家老宅,沈閱一路思索著心中的疑惑,轉眼就來到了柳成浩的鄉下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