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後，蒼舒淮安靜乖巧地坐在小沙發上等候審判。

淩立深步伐微頓，轉身端起了一杯水遞給他，“一上午了，喝口水。”

蒼舒淮默默接過，可不是擔驚受怕了一上午？

抿了口水，蒼舒淮抬起頭，淩立深已經坐到了離他半米遠的對麵座位上。

“我不會把你交給研究所，但我想我有權利知道全部的真相。”淩立深習慣性地將蒼舒淮看了一遍，目光在掃過他隨意撐在身側的手時忽地頓住，指尖泛著點紅痕，像是血液凝固的顏色。

全部真相？他還想知道什麼？

蒼舒淮無意識的咽了下口水，嗆得他直接咳嗽了老半天。

淩立深見狀沉默了一秒，最後還是起身幫他順起了氣。

淩立深知道自己在一切還沒有得到確切定論時就立下承諾的行為很不合宜，但是…依據人類趨利避害的特性，蒼舒淮現在和他在任何方麵都是綁在一起的，他如果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害，這樣自私的行為是合乎情理的，隻是不符合他作為人類的種族利益。

而除此之外，他做下決定也不止是出於私心，還有客觀的調查與日常的了解作為判斷依據，例如蒼舒淮從來到凱拉星後大多數時間都和他生活在一起，如果他真的有不可告人甚至危害人類的想法，無需等到現在以至於還被發現異常，所以他不算因公廢私。

“呃……我…我該說的都說了，這就是全部的真相，真的！”打死不承認自己是鳥，就這麼一個馬甲了！

等嗆住的那口氣一緩，蒼舒淮就趕忙把自己打好的腹稿說出來了。

淩立深沒有開腔，隻是眉眼低垂地瞧著他，空氣霎時陷入了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地消逝，就在蒼舒淮覺得這一關可能要混過去時，淩立深毫無預兆地傾身向前。

蒼舒淮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懵，在那張放大版人類俊臉的威勢下，他滿腦子的危險警報全部暫停，反而開始撲騰起曖昧的泡泡，等他察覺到不對時，耳朵裡隻留下了“我能看出來你在撒謊”幾個字。

蒼舒淮：“？”怎麼回事？剛剛發生了什麼？是主角光環嗎？為什麼在他身上也這麼有效？

淩立深猜蒼舒淮的心思不要太簡單，隻看他的表情就心裡有數了，明白這會幼稚鬼又開始在心裡瞎捉摸後，他倒是不慌不忙，耐心十足。

蒼舒淮悄悄偷瞟了淩立深好幾眼，依舊無法從臉部讀取到有用信息後，他決定擺爛了。

反正……這個世界肯定容不下他了，他還不如搞個大的，讓主角明白世界真諦，這不比拆了天道官配更讓它跳腳？

除了想繼續試探天道底線外，蒼舒淮還有一個自己也說不清的念頭，他有點希望讓淩立深了解自己，哪怕這之間的關係其實相隔萬裡。

“其實我之前還隱藏了一點真相……”

蒼舒淮說的時候把頭低下了，手心裡放著一顆剛才順來的圓形水果，手指時不時捏一下，能看出來他撒謊，那看不見還能知道嗎？哼！

淩立深沒有意外，平靜道：“嗯，繼續說。”

“中間解釋起來有一點複雜，首先這件事我在來之前確實不清楚，但是來了以後就知道了，那個…你看過小說嗎？”

淩立深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隱約感覺到一點背後真相的詭異程度：“看過。”

“那你知道穿書嗎？我也是來了知道才知道的，呃…這是一個書本世界，你就是這本書的主角之一……”

蒼舒淮的話讓淩立深突然想起，在眠眠那次宴會的時候，他曾調侃過林思遠是他未來的對象，那時他隻覺得這人說話不著調。

“…我來的時間已經是一個即將退場的配角了，按理說我跟你在六年前那個會所之後就不會見麵了……”原主的炮灰劇情就不說了，反正他本來就不打算走劇情。

“但是吧…可能是劇情出了點問題，本來應該進入你房間的人沒去，變成了我，後麵就……全部亂套了。”

淩立深眯了下眼，準確抓住重點：“本該進我房間的是誰？”

“林思遠。”

淩立深陡然陷入沉思。

蒼舒淮小心地撥開手中水果的外皮，掰下一瓣果肉遞給淩立深：“打聽一件事，純屬我個人的好奇。”

淩立深望著那拿著果肉的手，緩慢地點了下頭：“問吧。”

“如果當初進入你房間的是林思遠，他也會懷孕，給你生了個孩子，你們會結婚吧？”

淩立深吞下果肉，眉峰蹙起：“沒有如果！”

蒼舒淮：“可是……”原本的劇情是這樣的，哼，男人的鬼話。

“如果我和……他會出現這種情況，不！假設根本不合理，從進房間開始就不可能！”淩立深壓根無法根據蒼舒淮的話進行設想。

他和林思遠以前就是朋友之誼，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想法，也絕不可能因為意外就發生彆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