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舒淮不敢亂動了。

靜謐的房間裡，兩道淺淺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

良久之後，蒼舒淮聽到他說：“小淮，對不起。”

淩立深在道歉？

蒼舒淮有些恍然。

“…你說得沒錯，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和立場，我對你做的事都不合法…做錯事不是你，是我。”

蒼舒淮在心裡忍不住點頭，敢於直麵錯誤。

“你沒有得罪我，也沒有欠我什麼，是我在麵對問題時沒有深思熟慮，讓你覺得生氣難過，是我不對……”

“咳…那個，你先放開我。”

直覺告訴蒼舒淮，這個話有偏移的傾向性。

淩立深眼裡幽光微微一晃。

“好。”

這次他是真的鬆開了。

蒼舒淮：“我聽到你的道歉了，但是我不接受也不原諒，你明白嗎？”

天底下沒有那麼好的事，道歉了就該接受。

淩立深低聲說：“明白。”

“我……”還要說點什麼呢？

蒼舒淮還沒想好，就再次落入了一個泛著涼意的懷抱。

“？”

長發小腦袋上的問號幾乎要凝成實體了。

淩立深垂眸看著他：“你沒說不讓抱。”

蒼舒淮：“……”

“小淮，我道歉是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我隻是讓你看的我的態度，你不需要原諒我。”

態度很好，但是…有誰是把鳥抱在懷裡再道歉的？什麼奇奇怪怪的道歉姿勢？

“你要不……”先鬆開？

“你先聽我說完——”

不！再這麼抱下去，他那不堅定的內心就要彎成螺旋狀了。

腹誹歸腹誹，蒼舒淮還是默認讓淩立深說了。

“在明確自己的想法後，我沒有及時告訴你，沒有正麵為自己爭取，所以導致了我們如今這樣局麵…”

那倒也不會，要是提前說了，他跑得就更早了。

蒼舒淮默默地把這句咽下。

“小淮，如果還有可能，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才是他的最想說的吧？

蒼舒淮忍不住揪了一下衣角，雀躍的連指尖都泛起了紅。

“淩立深……”如果他不是青鸞，不是天道的眼中釘，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對不起。”

空氣在刹那間仿佛靜止了流動，即使清楚這是最沒有懸念的答案，淩立深在聽到的那一瞬還是控製不住失態了。

隔天清晨，蒼舒淮呆呆地在床上坐了許久，最後還是推門走了出去。

淩立深已經走了，就像他說的那樣。

但他走得也太乾淨了，連屋裡多出來的東西也消失了。

望著完全失去居住痕跡的房間角落，蒼舒淮怔愣了好一會。

其實淩立深走的時候他沒睡，但他不敢開門去看，隻好偷偷聽著淩立深的動靜，想著他那時會在做什麼，最後到一切都安靜下來。

他舍不得了，他好難過。

如果他們能更早一點遇見就好了，要很早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