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將的性格非常謹慎,或許是它也學過一些人類的知識,它召集了大量的低階蟲族並讓它們圍在自己身邊,接著又散播精神力,時刻保持警惕。
但這樣堅持不了太久,無論是人還是蟲族,精神力的使用是有限的,就像是蓄水的卡槽,水用光了便需要重新裝入水,否則就隻剩一個無用的空槽。
必須製造混亂將大部分的低階蟲族引開!
埋在沙堆裡的淩立深輕輕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緒保持平靜。
用精神力遠程操控機甲是極其消耗心神的事,更彆說在控製它發射光彈吸引蟲族注意力的同時還需要躲避蟲將的精神波。
蟲子的足踩在沙地上的聲音不斷地傳入淩立深的耳朵裡,他繃緊身體,緩慢地轉移位置。
精神遠程操控的機甲是不能近身作戰的,它唯二的功能隻有發射光彈和撤退。
光彈的威力不小,加之這是特意為蟲將製作的,它引發的動靜會很大。
不久,蟲將注意到它了。
隨著一聲難辨的聲音,更多的蟲子開始圍攻機甲,它們張牙舞爪著,即便被光彈打爛了半個身軀,也仍舊不死心地在地上抽搐蠕動,仿佛攻擊已經刻在了肌肉記憶裡。
機甲靈活地在蟲子中閃躲,蟲將開始覺得機甲有些難纏。
它淺顯的意識裡隻有殺戮,機甲躲避掉攻擊的行為讓它變得非常不滿,與此同時,它還在不滿那些低階蟲子沒有處理掉這個煩人的家夥。
嘶啞的蟲族鳴叫聲響起,這代表著一種命令。
蟲子們前赴後繼、接踵而來,就像是失去理智被生物本能控製的野獸。
就是現在——
淩立深握著從蟲族基因感染病毒中提取的克製藥劑,在蟲將複眼全都映著他一人身影時,重重地紮進了它的眼睛裡。
尖銳淒厲的音波傳遍了整個西北角,蟲將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淩立深拍落,它憤怒地舉起手,手臂變成了五米長的鐮刀般的爪子。
淩立深奮力在地上滾了一圈,險險躲過了這一爪的傷害。
濃重的吐息從蟲將口中噴出,它說著人類難以理解的話語,低階蟲族像受到蠱惑般開始圍擊淩立深。
蟲將也參與了戰鬥,如果此刻它會說人類語言,它大概有一萬種不重樣的謾罵送給淩立深。
它的眼睛睜不開了,但它的精神力還可以使用。
沒有效果嗎?
淩立深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液,開始思考後續的計劃。
他現在全身都黑黢黢的,隻有一雙眼睛亮得攝人。
蒼舒淮在天上看得著急,他剛才發現,這裡的蟲族體內含著一種奇怪的狂化能量,也許過不了太久,它們就會徹底發狂,那絕不是淩立深一個人類能存活的場麵。
但是紫黑雲雷一直在監視他,如果他敢插手,天道就可以用他擾亂世界法則的借口擊殺他。
這是天道夢寐以求的場麵。
如果淩立深真的撐不住,他會不顧一切地出手嗎?
蒼舒淮心臟鼓跳如雷,他不知道答案。
他確實很在意、或者愛上了淩立深,但為了他放棄生命放棄這幾百年來堅持的一切,背棄族人的苦心謀劃,他抉擇不了。
蟲族的數量太多了,淩立深一個人,即便是再長出幾對手腳,他也無法招架,很快,滿身狼狽的他被逐漸逼入了死角。
再等等…藥效會發作的……
淩立深的意識開始模糊,但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讓他躲開了蟲子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