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珍重的，誠懇到接近深情的隨口提起。

林依心掩嘴，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對彆人不那樣。”

“看，就是這樣。就像是我在你心目當中是獨一無二的。”

可你在我心目當中就是獨一無二的，林依心正想爭辯，與夢幻的視線相接，又是那一片無聲的海，讓她忘記呼吸，無法思考。

悲傷且平靜，死寂而沒有生機，漆黑又冰冷的深海之中，儘是讓她恐懼彷徨的未知。

“林依心，在你沒法愛上一個人之前，不要對他說出這種話來，不要讓任何人愛而不得，你能明白嗎？”

他怎麼會知道！他果然知道。但是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林依心伸手拉住了夢幻的袖子，而對方反手扣住了她的手掌，又是一個如泡影一般的微笑：“喜歡牽著我的手嗎？那我們就這樣逛街好了。”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了種滿了鮮花的街道，美得就像是夢境。

林依心匆匆一瞥，心中百感交集。她找到了謎題的突破口了，選擇回到幻界是正確的選擇，這困擾著她數年的謎題，竟然也能一並被他看穿。

“說起來，你根本不知道回到人界的陣法長什麼樣吧？就這樣子穿過來，你不怕回不去了。”

“怕，但是我更怕找不到你。”

“為什麼，因為你能從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真相？”

林依心站住了，而夢幻玩味地舉高兩人相握的手，目光卻沒有一絲波瀾。

“你是神嗎？”

全知、神秘而又深不可測的神明。

“噗哈哈哈哈，林依心，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因為我能回答你想知道的任何問題？”他拉著她在一家奶茶店門口坐下了，給她點了一杯奶茶，“既然來了幻茵帝國，就在這裡試試最有名的甜品與茶吧，比愛情還要可口。”

“如果你想，你能回答我的一切問題。”

“是啊，隨便扯個答案也算吧，糊弄過去你也願意相信吧。”

林依心皺眉：“你心情不好？”換作往常，夢幻不會這樣對她說話。

“不，我隻是厭煩了。重複了太多次了，沒那麼有耐心了。另外，必須告訴你的是，神明並非全知。”青年托著臉頰，盯著林依心，“而且神明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個人的生活當中，你能理解嗎？”

“那麼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對我那麼了解，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身邊？也可以說，你先前為什麼要執著於把我留在幻界。”

“組建競技船隊在我這裡算是一個夢想，而為什麼一定要帶上你，僅僅是因為有個終點需要到達。”

有幾隻鴿子從空中飛過，夢幻終於從林依心臉上移開視線，淡淡道：“我的時間應該也不多了。”

“什麼意思？”

奶茶被端了上來，還帶著一碟蝴蝶酥和曲奇，夢幻將茶點推到林依心麵前：“就是字麵意思，船隊注冊的時間快到期了。嘗嘗，喝完這杯茶你也該回去了。”

“這次不留我了？”林依心喝了一口奶茶，“唔，這個味道我喜歡。”

“因為你會回來第一次，就會回來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你親自解開這道謎題，得到你滿意的答案為止。”

他篤定得就像是答案會主動向林依心走來一樣，而林依心一邊笑話自己，一邊選擇去相信他。

就像是先前那一次又一次。

“我這應該也算是兌現了一部分承諾了吧？”

“什麼承諾？那個誇下海口說要一直在我身邊的承諾？哼，還差得遠呢。”

林依心難得有開玩笑的心思，她彎起眉眼：“如果我說，我還挺喜歡你的，你願意去信嗎？”

“聽聽你這話，‘如果’還加個‘願意’。你那謹慎的喜歡可以信，但是愛的話不行。”

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放鬆且自然而又能夠讓她放下戒備的談話，就是真心，而如果要自行領悟到“好感”，對她來說可能有點困難。

“夢幻，我會和你一起到達那個終點的，我過段時間就回來，你願意等我嗎？”

夢幻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林依心，你不該說出讓彆人等你的話。”

一旦等不到結果，那真的非常殘酷。

對方沉吟了片刻：“抱歉，那我等你？”

“哈哈，你等我，你確實是一直在等我——那就在這麼說定了，林依心，下一次回來就要回到三層曆練了，一直往上走的話，真相也會向你靠近的。”

夢幻站起身子，拿起一塊蝴蝶酥：“沒吃完真可惜，店員，幫我打包一下吧。”

林依心欣賞著街道中間立著的花拱架：“不過這次你在把我送回去前，能不能先提前告知我一聲？”

夢幻將打包好的茶點盒子塞進林依心手裡，好奇地問了一句：“你要我怎麼告知？比如說這個門挺不錯，就這個門如何？”

林依心正想著揶揄他幾句，從花拱架底下穿過時，才反應過來，他指的就是這個“門”。

不過這次，林依心不是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門口，而是她家後院的大門口。

“這要是被監控拍到了，那可就有趣了。”林依心失笑，搖了搖頭，推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