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碑拓印 “此地沒有聖主,此地隻有惡……(1 / 2)

幻像 心率為零 4487 字 11個月前

“幻界上層之間的一個傳說,慈悲的聖主會在漆黑的森林中出現,她悲憫蒼生,願為萬物祈福。”

“聖教的場館在祭禮院建起後,各國信徒紛至遝來。”

而這片森林就叫“悲林”,也有人叫它“碑林”。

林依心合上書,往樹林中心移動著,沿途的墓碑越來越密集,墓碑與樹乾交錯相間,把小徑也占去了,林依心隻能墊著腳尖在這中間穿行。一般人看見這副陰森模樣,保準嚇得魂飛魄散。

林依心湊近查看,發現全是無字碑,看起來十分古舊,也無法分辨究竟是哪個時代的石碑了。

在真正見到那個“聖主”之前,林依心無法確定這些人究竟是聖主的敵人還是她的戰友。

身份不同,她的行為可就有著完全不同的意味。

一路上林依心沒有發現多少人走過的痕跡,這片森林詭異的安靜。

森林中心是一棟略微有些殘破的教堂,幻界獨有的風格,會在建築外側安置旗幟。

這裡的旗幟都已經殘破到無法分辨紋樣了。

信奉的神像會直接放在建築前,聽說祭禮院外側的廣場被神像環繞的場麵格外的壯觀。

隻不過聖主像也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黑袍青年在林子裡站定,沒有在往前靠了。

先前明明有著浩浩蕩蕩的一夥人進入到這片森林,而中心的教堂又那麼顯眼,這裡不應該一個人影也沒有。

像是印證林依心的猜測一樣,有兩個穿著輕甲的騎士走了出來。他們不知道在聊著什麼,林依心離太遠了聽不到。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和對方溝通時,有人無聲地從她身邊經過。

一個高大的白發女人,穿著銀色的甲胄,右眼以一隻白色眼罩遮蓋……林依心詫異地看著對方的披肩從自己的指尖穿過,才意識到這個人並不是實體。

目光觸及對方腰部被血液浸透的衣物時,林依心飛快地小聲詢問:“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嗎?”

女人的右手放在劍柄上,竟然還真轉頭過來看著林依心,讓林依心心臟快了一拍。

稱得上神聖的容顏,連長睫也是雪色。那對藍灰色的眸子,讓她想到了天空。

漂亮極了的一個人……

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就這樣靜默地對視了幾秒。

對方薄唇翕動:“啊,是你。”

“什麼?”林依心沒有聽清,頭往前靠了靠。

女人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敲著劍鐓:“你要到那裡去嗎?裡麵很危險。”

“危險?我覺得你身上的傷口更危險……”

“已經……已經凝固了,我要到裡麵去,你要一起來嗎?”

“你認識裡麵的人嗎?”

“不認識,所以他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更不應該把那些人關在裡麵。”

女人說著就已經邁開步子往教堂去了,林依心急忙跟了上去:“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要和他們搏鬥嗎?”

女人置若罔聞,她一邊抽劍,一邊喃喃自語:“天族……還是地麵的騎士?”

林依心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虎視眈眈的兩個男人,無奈地歎了口氣:“敵人,他們都是敵人。”

青年從腰間抽出黑刀,卯足了勁衝刺上前,刀劍相接,林依心一邊拆解著對方的招式,一邊往門內看了一眼,先前登島的人都癱倒在通道內,一個問題解開了,還有另一個問題。

但是林依心不想白費力氣,問了這兩個人也不會回答。

她調動靈力,將力量聚集於雙腿,一個回旋踢中了一人的膕窩,敵人跪下了,林依心罩著黑色的鬥篷,身形如魅,順勢砍翻了另一人的頭盔。

刀劍無眼,林依心也不曾手下留情,他的脖頸有鮮血湧出。

屋外搏鬥的動靜足夠大,有其他穿著同樣著裝的同夥咒罵著朝林依心走來。

林依心看著往內穿過這群守衛的獨眼女人,確信對方早就已經去世了,那麼重的傷,卻還能正常的與她交流……

“命途多舛。”

腦子裡沒由得出現了這麼一句話,林依心冷笑一聲,從地麵撿起了原先那位守衛的大劍:“我其實更傾向於和你們好好交流,可惜做不到了!”

以她為圓心,一道細小的藍色的紋路飛速向島外蔓延。

此地沒有聖主,此地隻有惡徒。

林依心原先就翻滾著的靈力失控了。

青年起初揮舞的大劍被她丟到一旁,她拾起了這些“衛兵”的佩劍,在無法控製的靈力亂流中,朝著奔她而來的敵人砍去。

空氣仿佛在切割她乾癢的喉嚨。

“休想……休想靠近我!”她發出沙啞的低吼,並繼續向前去,逼退敵人,生疏的靈力翻湧著且源源不斷的從她身體抽離,擋住了敵人的刀刃,但是也切割開了她的皮肉。

血液開始以不輸靈力的速度從她傷口中流淌而出,她猙獰的表情在血液的浸透下更加可怖,卻也充滿死亡迫近的美感。

她從來沒有覺得她會在這個年歲體驗頻死的滋味,最起碼還得等到八十年後。

敵人數量不多,但是實力不弱,林依心舉刀的同時,也在反省自己的行動真是稀裡糊塗。

通道裡那些人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被謀殺了,半點行動能力都沒有。

這完全不是她可以全身而退的場麵,林依心知道自己可以擊退他們,卻也知道自己需要就此付出代價。

直到最後空曠的大殿中,隻剩下她一個人疲憊無比的身軀還在死死撐著,隻剩她細長乾枯的喘息。

她表情恢複正常了,並不急著逃亡,也不是她不夠謹慎,隻是她猜測,她的救援大抵已經來了。

她如雷的心跳聲尚未平息,她並不興奮卻無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