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敬殿,轉眼人散,隻有珊瑚燈盞上的燭火勿自燃燒、光亮,還有那擎高竹節熏爐裡的重香、輕透,如此靜,齊晏終於鬆了手。
桑香這才明白過來,他誘她動情卻又轉眼拋卻,隻為了儘情嘲弄她!何等厚顏無恥!桑香臉上漲紅了一片,嘴唇抿得緊緊的,齊晏自言自語地笑道:“興許這往日,還有彆的什麼?隻怪你不肯說實話!還是你連劍宗楚鳳兒派你來殺我的正事,也忘得一乾二淨?”
齊三公子瞧著桑香的眸光一滯——瞧她這樣子,真相果然如此。他不由自言自語道:“你明明有那麼多次的機會,可以殺了我,你卻沒有下手,難道竟愛上我不成?”
桑香小臉繃得緊緊的,他終於還是查出來了,要殺要剮隨意,惟不想被他輕視,她愈發冷聲道:“想不到魏園之主,如此自作多情!”
齊晏陰晴不定,“自作多情麼?”他忽而又道:“你說得倒是很對!畢竟你已是有夫之婦!你的夫婿叫什麼名字來著?魏冉?沒想到我倒與一個混混爭起女人來,這全都是拜你所賜呢!”他眉眼冷峻:“索性把他殺了罷?既便醜事傳到江湖,我的麵上興許還好看些呢?”
齊晏醉話裡時真時假,桑香萬沒料到魏冉也被牽扯進來了,急道:“你把他捉來了?”
“看你這樣急不可耐?有夫之婦,也是真的了!你當真是令我驚喜連連!還有什麼樂子,不妨一並都交待了罷?”齊晏臉色已陰沉莫名,每審她一句,坐實一句!她披著謝阿弱的皮相,卻儘做些令他寒心的事!
桑香不再多辯,使儘全身氣力要掙開他的束縛,卻不料他死死不放,更加肆意冷眼瞧著她,醉意上來,齊三公子眼底的她,漸漸與那個桀驁不馴的阿弱合為一人,他的情意難耐,一隻手將她的雙手按過頭頸,騰出一隻手來解開她的腰帶衣裳,半點也不憐惜地狠狠吻她身上,如一寸寸柔滑錦緞,適才殿上那些人瞧她,瞧得眼都直了,一個個垂涎三尺的,真令人氣惱呀!惹他獨占的欲/望一點一點燒熾,他一個人的阿弱,怎麼可能供眾人取樂?該一個一個地戳瞎他們的眼睛!
齊晏心思愈惱,吻桑香愈是忘情。桑香不曉得他又在發什麼瘋?時而冷情,時而情熾,反複無常得可厭!可她愈要掙脫,愈被他壓得緊緊的,身上衣裳被他悉數解開後,他自個兒的衣裳也儘褪了,難道他想同她在這空空大殿、這寬寬織毯上做閨房事麼?他怎麼這般肆意無恥!
桑香漲紅了臉罵道:“你這個無恥之徒!”
齊晏卻不管不顧,扯開她的褻衣,醉眼睨來,輕嘲道:“魏園之主若是知恥君子,那才是江湖第一笑話呢。”
正這時,一個陌生小子正乍乍呼呼闖進殿來,一瞧見殿上齊晏與桑香覆衣下、錦毯上隱隱光著身兒的情形,頓時看傻了眼,手腳都麻了,半天都動彈不得!
齊晏連忙用自個兒的外衣覆緊了桑香的身子,橫抱著她護在懷裡,這才轉過頭冷眼瞧著這個鄉下小子,起身反問道:
“你是什麼人?”
魏冉驚魂夢醒,發瘋似的衝上前來,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大魔頭!衣冠禽獸!放開我老婆!”
桑香臉色愈發紅漲,她同齊晏的情形被魏冉瞧見了,這般亂糟糟的如同捉奸一般,她竟是有無數張嘴生在身上,也說不清了!
齊三公子冷笑一聲,魏冉才衝得近了,就被三公子輕而易舉一腳踢在左膝上,骨節碎裂之聲,疼得他倒在地上呼爹喊娘,可魏冉的性子天生犯倔,愈挫愈勇,都疼得要命了,還不忘伸手死死拽著齊三公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