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秉承著誰的鈴鐺誰心疼的原則,林暮還是自告奮勇,決定親自去掛。畢竟這鈴鐺她當時挑了一個下午才買到的,現在還沒拆封就要消耗掉,總歸還是有那麼幾分不舍。
從隔間進到自習室,林暮先把朝向走廊的兩麵窗戶上的簾子輕聲拉下,換著角度衝外觀察了老半天。
就在她走到後排座位的時候,突然覺察到了什麼,偏偏現在並不是什麼糾結細節的好時機,於是林暮隻拿起手機留了不同角度的幾張照片。
不過,拍完這些之後,林暮突然受到了意外的啟迪,她沒有再去管門,轉而重新回到窗戶前,小心撥開簾子、又把窗戶打開一條縫,探出手機去拍了張照。
很意外,走廊是空的。
異化者已經走了。
林暮又把攝像頭拉進,仔細確認過那邊一點異樣都沒有,才最終走向後門。
後門是平時就關著的,但現在,林暮發現這個門似乎在樓內異變發生之後被人使用過,她毫不吝嗇地對門和地麵的痕跡也拍了幾張照,然後想了想,用剛剛和言衷連上的藍牙把一係列照片都發了過去,備注是“有疑點,存圖,一會茶水間再看。”
這是剛剛說好的,如有任何事情直接藍牙聯係。
按開門邊的解鎖鍵,然後緩慢而無聲地壓下門把,打開一條縫。
她幾乎無聲地來到了走廊上。
走廊空蕩蕩的,就算再仔細聽,也沒有什麼聲音。
深吸一口氣,林暮接連走過了三個鎖著門的辦公室,來到了走廊末端,也就是這個“回”字形的左上角。
依然是先探出手機拍照。
拿到照片,她發現在剛剛幾人等待、輕聲討論以及她為了謹慎起見而磨蹭的時間裡,那個火焰異化者已經晃悠完一條半走廊,還在繼續朝“回”字形的右上角拐角,也就是貨梯間的方向走去。
八樓的走廊算不得寬敞,但從內側牆角到外側還是有大概兩三米的距離,而那個排風扇,裝在外側角的牆壁。
這對林暮來說,簡直像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要知道,那個異化者雖然移動很慢,可照之前展示出的能力而言,隻要被發現,很可能就是一道火柱噴來,根本來不及跑。
現在那個異化者還背對著自己,如果小心一點,隻是走過去甚至隻是掛好林暮都還有信心不被發現,可是掛好了之後,被排風扇勾動的鈴鐺就該響了。
所以回頭的那兩三米,就要命了。
但不論如何,總歸是要試的。
在拐角探頭的那一瞬間,這個聯想能力過分強大的家夥甚至已經想到了自己這個探頭剛好被火柱直衝麵門的慘狀。
好在並沒有。
林暮縮回腦袋,就靠在牆角,死死地捏著那個包在泡沫紙裡的黃銅鈴鐺。
手心裡全是汗。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這麼說服自己,在大家都非常害怕的情況下,由自己這種精神越緊張思維越鎮靜的家夥來進行第一次試探已經是最優解。
而林暮,從來隻喜歡用最優解。
她強迫自己深呼吸放鬆,竭力維持冷靜。
鈴鐺還是裹在泡沫紙裡,言衷說還是先包著安全點,但現在,林暮看著包裝泡沫上的透明膠帶,突然有了新主意。
她提前將那泡沫拆下,原本纏了一圈的一長段透明膠被虎牙一撕,變成兩段,分彆貼在泡沫紙的兩端。
走了。
她把剛剛拍到的異化者照片也傳給言衷,然後一咬牙,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