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 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1 / 2)

雪地薔薇 冰木蓮 4853 字 11個月前

唐(2)

唐遙獨自查了兩天,又通過連灣叫了三隊隊長林初協助調查了兩日,還是沒有結果。

這天傍晚,他獨自回到旅館,打開係統,得到了解碼完成的提示。

光幕隨著他手指的操作再次展開,在昏暗的房間裡散發出幽幽藍光,恍如鬼魅。

這是一份遺物,一位戰士留存世間最後的記錄。

他會說什麼呢?

他會……有什麼想要告訴他的事嗎?

隔了幾年的歲月,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再到死。

為什麼沒有聯係他?

錄音開始播放。

很安靜,或者說是死寂,如同天地初開之前,遠古神祇都還沒誕生的時代。沒有生命,沒有任何活物。人要是待得久了,發瘋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突然,這死寂中傳來了足音,帶著回聲,由遠及近,再突兀地停住。

“喲,老葉,好久不見。”

這是他的部長,“藍狐”賀劍文的聲音,一如既往得悠閒和懶洋洋。

“你還不交代嗎?”

稍遠一點的聲音響起,這應該就是那位“老葉”。

“交代什麼?”賀劍文好似很驚訝。

“你到底是誰,誰指使你來的,來這裡做什麼——”

“我不是都已經說了嗎,”幾乎能想象到部長翻起的白眼,“我是天琴人,沒有人指使,來這裡做的事你不都已經知道了。”

“何文建!”

“再說你也不是我的審訊官啊。”

對方默了默,半晌,才低聲說:“也是,我連你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

“哦,的確挺遺憾的,第一次的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你他媽在說什麼鬼東西!隻是第一次雙人搭檔野外任務而已!”

“哦哦——”

“搞得其他人誤解,害我在你身份暴露後接受了一個月的審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空氣停滯了一瞬。

對方幽幽地歎了口氣,聲音放緩和了:“你還是要這樣下去嗎?”

“我現在不挺好,什麼事都不用做,還有人給我送營養液不讓我死掉。”

“估計世上沒人會把手腳俱斷躺在地牢苟延殘喘認為是,‘挺好’,的,吧?”對方說到最後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賀劍文笑了笑。

“你的交換條件已經隻剩下給一刀痛快了。”

賀劍文又笑了,笑聲愉快。

唐遙還記得,那次聚餐,部門裡年紀最小的白維生打翻了一碟大蝦,幾乎全撒在了部長的襯衫上。那時的他就是這樣笑的。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

“乾什麼?”

“彆緊張。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還能做什麼嗎?”他頓了頓,又說,“官複原職了呀,恭喜你,葉康少校。”

“之前也是拜你所賜。”

“我不已經道歉過了嘛。怎麼,要去彙報?”

“要參加一個長期秘密任務,完成之前不會有空過來看你了。”

“哦哦。”

“目標是,”對方刻意停頓,帶著種目光聚焦的凝滯感,“白組的,頭兒。”

“哦哦。”

“……”

對方自討沒趣,隻得拖長了聲音:“在這之前,希望你能順利地死掉。我可不想下次來還看見你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真他媽難受!”

“啊,謝謝,我會努力的。”

錄音戛然而止。

結束了。

這隻是一段普通的錄音記錄。沒有太多暗含玄機的地方,也不是遺言。

這是他留給世上最後的東西。

賀劍文死在半年以前,比連灣脫離囚禁她的宅邸還要早一些。當連灣找上小樓,那是12月的月末,天寒地凍,許多老舊的係統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問題,但,連帆在,陸聞安也在。

如果他沒有外派,如果在那時他就解讀出了這段錄音,陸聞安是不是就不會那麼草率地獨自出門,最終橫屍街頭?

光陰無法逆轉。

他很快聯係紅組,調到了那位“葉康少校”的信息。

葉康,鶴臨星人,畢業於鶴臨星排名第一的軍校——弧光軍校,算得上最早一批來到天琴的鶴臨軍人。目前能查到的參與記錄包括了郭北忻教授事件。他從去年11月起行跡捉摸不定。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今年5月,也就是陸聞安遇刺一周以後。

數日後,唐遙提交了他關於整個事件的調查報告,其中提及了這份意外的錄音。他本以為馬上可以回歸小樓了,沒想到夏予銀傳話給他,讓他在外麵再多待一段時間。

也就是這一待,遇上了些事。

打開門的那一霎,刺耳的音樂聲把唐遙的耳膜震了個踉蹌。

這是一家中等大小的酒吧,生意不好不壞,時不時有樂隊駐場演出。今天恰好趕上了這日子,到場的賓客比往常多一些。

小舞台上流光溢彩,主唱正抱著吉他唱得聲嘶力竭,反倒襯的其他地方格外昏暗。在這片昏暗當中,他快走幾步,走到了調酒台邊上。

“一杯‘空山新雨’。”

“不好意思,我們的菜單上沒有這種特調。”

“怎麼會,上月我還在你們這裡喝到的。”

“真的沒有了。”

“怎麼沒見過你,新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