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煙航的家確實離學校很近，走了五分鐘不到，拐進一條小巷子就到了，陳煙航打開沉重的單元門

“在四樓，上去吧”

陳煙航的小區不全新，沒有電梯，走廊的聲控燈不是黑到極致也不會亮起來，樓梯間全部都是各式各樣的小廣告

四個人爬到四樓，陳煙航掏出鑰匙，打開門把幾人請了進去

“隨便坐，我給你們弄點爆米花，吃什麼和我說”

陳煙航家不太大，兩室一廳，客廳沒有沙發，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陳煙航的很大的單人床

賀景軒盤著腿坐在陳煙航的床上，環顧四周，牆壁有點發黑了，電視不算大，背景牆可以說是獎項展覽，全部都是陳煙航和他妹妹的名字

祝福拿起茶幾上的照片，遞給賀景軒，輕聲說

“你看”

照片上有四個人，有一個目測175，微胖但是英俊帥氣的男人，有一個年輕漂亮，身材不錯的女人，男人臂彎間有一個穿著小白裙子四五歲的小姑娘，小巧玲瓏的，長的甜美動人，最後站在男人女人中間的是個長寸七八歲的小男孩兒，應該就是陳煙航，右側的臉頰上都有一個直徑兩毫米的痦子，一家人長的是真相似，一副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賀景軒好奇的問陳煙航

“陳煙航哥哥，桌子上的照片是你的家人嗎”

陳煙航盯著爆米花機發呆，幾秒後開口“嗯，是”

賀景軒把照片放下，小聲嘟囔

“原來陳煙航哥哥是留守兒童呀”

“差不多吧，我爹死了，我妹得了白血病，我媽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現在給我妹看病全靠舅舅和我爹那點兒遺產”

賀景軒趕緊站起來，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陳煙航哥哥，你彆生我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陳煙航也沒打算怪賀景軒，把爆米花拿出來，放在茶幾上，和賀景軒著急，恐慌，膽怯的目光所對視

“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們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

幾個人默不作聲，無奈陳煙航隻好把頭瞥向另一麵

“佳淇祝福，你們想吃什麼”

楊佳淇說“有娃娃菜嗎，我想吃甜口的”

祝福懟了一下發呆的賀景軒

“佳淇吃什麼我吃什麼，賀景軒不挑食，除了蔥薑蒜和動物器官內臟”

陳煙航站了起來，衝著賀景軒微微一笑

賀景軒靜靜的看著照片裡的小陳煙航，心疼不已

賀景軒已然分不清，陳煙航到底是堅強的還是脆弱的？

賀景軒和祝福轉悠了一圈這不算太大的房子，大概九十多平，主臥看上去很簡約單調，沒有人味兒，另一件次臥裝飾的粉粉嫩嫩可可愛愛，同樣沒有人味兒

“吃飯了，趕緊吃，吃完回學校上課”

四個人圍著桌子吃東西，陳煙航做了三道菜，娃娃菜肉沫濃湯，芝士玉米，培根金針菇，陳煙航拿著筷子給楊佳淇夾菜盛湯

“佳淇多吃點，瘦成什麼樣了”

祝福趕緊接過湯勺給楊佳淇盛湯

“陳學長，這活交給我，你給賀景軒整，他是大少爺，吃飯都得彆人嚼碎了塞進嘴裡”

賀景軒突然被q，懟了一下祝福

“什麼意思啊，祝大千金”

“滾滾滾”

幾個人笑了起來，這頓飯氣氛非常活躍

吃完飯四個人坐在客廳的床上，無聊的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幾個人點頭，陳煙航深呼吸開了口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男孩兒，被他的父親侵犯，可他太小了，並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隻知道父親不允許他講給彆人，後來十多歲了才知道，他開始反抗，父親就家暴他，嘗嘗被打的頭破血流，小男孩兒六年級的時候，忍受不住，在父親打他的時候，衝進廚房拿了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父親的胸膛，一刀斃命，小男孩小學二年級的妹妹目睹了全過程，小男孩兒就一遍一遍和妹妹洗腦，說‘剛剛是誰把刀捅進爸爸身體裡的啊？’妹妹就哭著說是哥哥，小男兒就掐妹妹，反反複複教了好多遍，小女孩兒才說‘是爸爸喝醉了酒，要拿刀捅哥哥，結果刀子沒拿穩’小男兒拿了酒，抱著父親的屍體，把酒倒進去，倒了四瓶啤酒和很多白酒，後來小男孩兒未滿12周歲，再加上正當防衛，沒有被判刑，後來妹妹因為這件事被嚇到了，經常發燒，體弱多病，妹妹五年級的時候因為一次高燒，被確診白血病，從那之後，媽媽就人間蒸發了，怎麼也聯係不上，小男兒已經是即將中考的大孩子了，他扛起了家庭的擔子，要兼職，要算著賬過日子，要學習打理妹妹的生活，看著妹妹從一米五八十斤的漂亮小姑娘，到肝功能異常導致一百四十斤的肥胖，化療的光頭，昂貴的費用，小男兒心疼妹妹心疼的要命，從那開始，小男兒決定留頭發，給妹妹做假發，而那個妹妹叫陳煙雨，小羽，那個小男兒，叫陳，煙，航——”

陳煙航講完再次抬頭，已經赤紅了雙眼，看向旁邊的三人，三人哭的像一個個淚人，一邊抽噎一邊含糊不清的說些什麼，賀景軒站起來緊緊抱住陳煙航

“陳煙航哥哥你太不容易，嗚嗚嗚嗚”

這麼親密的動作讓陳煙航很難受，他費勁推開賀景軒

“我……殺過人，你不怕我？”

“信你，把槍抵在我腦門也不怕”

祝福這時候也站了起來，抽噎著對陳煙航說

“陳學長，以後咱們都是好朋友，你有困難都可以找我們，我們都會幫你”

楊佳淇縷清楚話也說

“我們可以保護你的，陳學長”

陳煙航小聲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