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盛顯然並不是特彆在意我會回答什麼，他隨意地把胳膊拄在膝蓋上，雙手交叉放在嘴邊，隻是坐在那靜靜地等我會是什麼反應。

我想就算我說“我不喜歡了”，也會被他逮住，一逮就是一輩子的那種。

像他那樣偏執的人，每時每秒盯著我的濕漉眼神底永遠藏著一絲暴虐，是一種對愛人愛到好像恨不得擁抱都揉進骨裡的情感。

於是我隻好說，“喜歡。”

然後我就和高啟盛稀裡糊塗地在一起了。

我從來不圖戀愛的對方多有錢多有權，所以和高啟盛相處起來，除了舒服還是舒服。

他早上會笑眯眯地問我包子想吃什麼餡的，然後很笨拙地幫我吹涼熱粥，夏天剛刮起暖風的時候，他會牽著我的手，在我們倆之前爭執的樹下散步，然後秋天撿起第一片落下的楓葉夾在我們倆最近一起讀的書裡。

一天我陪著他在圖書館裡溫習，看著七扭八歪的公式，最後無聊地睡著了，一張開眼，我看見高啟盛坐在靠窗的那邊，舉著一本書給我擋光，他什麼也沒說，還是低著頭看那本書，垂著眼睫乖乖的樣子，一心一意喜歡我的樣子。

咚咚。

我聽見自己的心這麼說。

把眯著的眼睛又閉上，我假裝沒醒，轉頭不去看他。

壞了壞了，我真的喜歡上高啟盛了。

從來沒想過會和高啟盛一直溫存，隻是沒想到那一天來的那麼快，甚至快到我都舍不得結束這段溫存。

剛在一起大概幾個月以後，我才發現他平時在學校裡根本根本沒什麼麵子，甚至是有點被羞辱的。

我們倆還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就有一個男生吊兒郎當地走過來，身邊還跟著幾個想攀關係的小弟，緊接著那男生一把砸在桌上一本作業，吩咐高啟盛幫他做了。

一旁跟著的人還有起哄的：“接了這本作業，說不定我們吳少爺還大發慈悲給你買碗泡菜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