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乾了……我看啊，要變天了。”

舊廠街附近一個大飯店裡，陳凱帶著唐家兄弟開了個最貴的包廂，看著二人怕得不敢動筷，他點了支煙。

“知道我誰嗎？不用，知道我姐夫是誰嗎？”

唐小龍打著哈哈，低頭很是緊張，“我沒記錯的話，是白老板吧。”

陳凱咬著煙一聽大笑起來，手將煙從嘴中拿出，又緩緩吐出一口白霧，“知道就好，叫你倆來也不是為彆的事……你們那市場裡，是不是有個賣魚的？姓高。”

唐小虎滴溜著眼睛轉轉，然後趴在他哥耳邊說：“是不是高啟強？”

後者會意地抬眉“噢”了一聲，“是有這麼個人，什麼指示……？”

陳凱冷哼一聲，眯著眼睛指了指他們倆說：“ 你們也算管市場的，私底下用點伎倆，我不想他日子過得太舒坦，但也不想他下場太慘，懂嗎？今天先叫我兄弟給你家送台等離子大電視，你倆接了這個禮，事情給我辦到，虧待不了你倆。”

唐小龍諂媚地笑笑，舉起一旁的酒杯，“好說好說，我們倆一定辦到。”

陳凱不用正眼地瞥了他一下，一隻手放在桌底，一隻手掐著煙，絲毫沒有想和他捧杯地意思，最後還是唐小龍自己有些尷尬地一口把那酒喝儘。

唐小虎坐在一邊看見自己哥哥開始喝酒，就也大快朵頤起來，邊吃嘴還不閒著，問陳凱：“老板，我們平時瞧著那高啟強挺老實點啊，怎麼惹著你了？”

一聽這話，唐小龍捏著酒杯的手僵在空中，驚恐地瞥了陳凱一眼，發現陳凱臉色不太好，趕忙幫自己弟弟道起歉來。

陳凱聽著唐小龍喋喋不休的歉詞，眼前浮現出高啟盛那張臉來。

聽說高啟盛和趙清皖談戀愛以後，他不是沒去找過高啟盛，應該說沒少找過他，可是那家夥簡直刀槍不入一般，像個連死都不怕的瘋子。

趙清皖那晚剛給他打完電話，說讓他找人教訓教訓那個叫吳敬憐的，他剛找人打聽到吳敬憐，卻聽說他因為偷拍女同學裙底，被退學了，舉報人正是高啟盛。

吳敬憐的哥們兒是曹斌，兩人一直欺壓著高啟盛，吳敬憐乾這樣齷齪事不是一天兩天了，奈何曹斌護著他，大家就一直找不到證據，可沒想到高啟盛這一揭竿而起，直接就給吳敬憐搞退學了。

但也不是隻有他高啟盛會做調查，陳凱早就在京海托人打聽到，高啟盛還有個哥哥，叫高啟強，平時在舊廠街市場賣魚，兄弟之間感情很好。

既然高啟盛自身無懈可擊，那就彆怪他陳凱把手伸長到他的家人身上。

陳凱將煙按滅在還在不停道歉的唐小龍手上，聽到他被燙得吱哇亂叫後，站起身穿上夾克衫走出了飯店。

飯店外街上的空氣悶悶的，天上的黑雲好像要鼓出來炸裂一般，路上的人都快步往家走，嘴裡嘟囔著：

“要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