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保持頭仰天的姿勢躺在沙發上了,感覺到鼻子裡的紙巾團愈有因為過於濕重而掉落的跡象,雙手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茶幾上提前搓好的紙巾條,飛快地替換掉鼻子裡不堪重負的東西。
她開始自我反思,擱在一個月前的自己,來路不明的東西壓根不會進到嘴裡!足不出戶的安逸生活讓她短暫忘記了這是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老祖宗說的話果然沒錯,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意識到這鼻血的量跟開閘的水龍頭有得一比,不是仰個頭看天就能止住的,她索性任由鼻血流到衣服上,拍了拍不知所措的但丁肩膀,沉重道:“節哀!”
隨即像一個鬼似的悄無聲息飄到還在收拾東西的伊娃麵前,斯巴達家裡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人類女性發出少有的一聲尖叫。
最終但丁被罰站了一天的牆角,玩具不給玩,什麼也不給帶,就直直站在牆角麵對著牆壁思過,安達的鼻血什麼時候止住他倆才能解放。
維吉爾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嘲笑但丁,火很快也燒到他身上。
“維吉爾你也去,因為你沒看好弟弟,”伊娃用著溫柔的聲音判了雙胞胎的有期徒刑後,扭頭擋住想要離開的斯巴達,毫不留情地戳著他的胸口,“你們惡魔很喜歡吃野生的東西嗎,要不要撤掉你餐桌的位置,以後餓了自己出去啃那些東西兩口?”
斯巴達隨即轉身嚴肅告誡兩個兒子:“你們兩個,給我好好反省!怎麼可以對安惡作劇呢!?”,如此義正言辭,仿佛那“零嘴”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雙胞胎無語看著臨陣倒戈的父親,心裡高大的形象有些崩塌。
不理會惺惺作態的丈夫,伊娃直接擁著目睹了一切但一聲不敢吭的安達,憐愛道:“我可憐的安!”
伊娃這個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源於愛爾蘭語、丹麥語Eve的異體,代表著自信、優雅、有主見。一般人可沒法將一個四分之三都是惡魔的家庭掌控得井井有條,再次確認了女主人不可置否的地位,安達嘴一撇,開始嚶嚶嚶地在伊娃懷裡“害怕”地抽泣。
馬上獲得了伊娃更加憐愛的擁抱,安達越過伊娃肩膀看見但丁自怨自艾地認真麵壁著,瞧見妻子注意力被轉移的斯巴達鬆了一口氣,隻有滿是怨氣的維吉爾扭頭看過來對上了她的視線。
哎嘿!
安達挑釁地對他眨了個wink,果不其然收獲了炸毛版的維吉爾。
夜幕降臨後,月明星稀,顯然第二天仍是一個晴空。安達攤在躺椅上看著發出冷白柔光的月亮,這輪皎月照耀著向山下紅墓市的小路,路兩旁的綠化樹隨著夜風的吹拂送來沙沙的聲音,斯巴達府邸的後頭是有一條山泉引入低窪地形成的湖泊,湖泊遠離府邸的另一頭也有著一個類似山澗的懸崖,山泉水漫過湖泊便會從那裡順著岩壁傾瀉而下。
風的聲音,水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本該是一首大自然的催眠曲。
“咕————”
清晰而婉轉,一切的言語儘在這突兀的聲音中。
安達捂著肚子,悲哀著給鼻子換了兩團海綿,再一次打開UI,確認自己這個精血充沛的buff還有半個小時結束,才安心地又癱回躺椅去。
在發現連飯都不方便吃之後,也不是沒有直接去市裡的醫院瞧一瞧,結果什麼也沒檢查出來,隻能抱一大堆止血海綿回來。要不是有UI能看到buff的時間,安達自己也要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