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的十二月,在東北已是深冬。鵝毛般的大雪已經洋洋灑灑的下了三天。積雪有人的腰那麼高。第二日清晨隻能推開個門縫兒。
紅旗屯
天剛剛擦黑,屯子西邊的院兒裡就有人忙進忙出。屋裡的燈已經全部掌了起來。不時的有痛苦的□□聲傳出。
“嗯...啊,啊!嗯....啊”
“快,快去找六嬸兒,老索家的媳婦要生了!”有人高聲呼道。
六嬸兒是住在屯子裡數一數二的接生婆,在這不大不小的紅旗屯,三分之二的年輕人都經過六嬸兒的手。
屋子外麵風雪呼嘯,轉眼已近深夜。
屋子裡麵傳來女人陣陣的痛苦的□□聲,粟一寧躺在炕上,滿身虛汗,她已經難產了一整夜,從天剛剛擦黑,到現在愈近子時。已然沒有更多的力氣。
“啊. . . ”
一陣陣痛襲來,粟一寧眉頭瞬間緊鎖,雙手死死的攥緊了被子。聲音嘶啞的叫了出來,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卻不見嬰兒露頭。
“媽,關...關山...”粟一寧虛弱的說
“阿寧啊,你放心,關山在礦裡好好的,沒人告訴他。”粟一寧的媽媽站在炕梢安撫的說到。帶著顫音兒,眉頭緊鎖。
伴隨著痛苦的□□,月上枝頭。
南風的礦山上
“哎,老索,今晚上的天兒可真奇怪啊!”一名中年男子說道。
“怎麼了,這不就是大雪天麼,說起來這雪已經下了好幾天了,都說瑞雪照豐年,今年收成一定不錯,哈哈哈哈~”索關山爽朗的笑聲傳來。一邊說一邊摘著手套,索關山是這紅旗屯礦上的一名煤黑子。
說到煤黑子可能有些人聽不懂,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采礦,采礦的工人就叫煤黑子,早些年的東北地區靠的就是一個煤炭起家的。
“不是,你見過圓月下雪麼?往日哪次下雪那不是霧氣糟糟烏了巴禿的,你看這天,透亮兒的很!”這名中年男子說道。
索關山順著中年男子的話走到窗邊向外看去。
“嗬!還真是。”
說罷向門外走去,那個年代的北方地區為了保暖,窗戶上還是糊的透明塑料布,能透過亮光,但是看不真切。
索關山推開房門,大雪還在下,剛剛清理過的地麵,積雪已經又有沒過腳踝那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