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秋點了點頭,笑眼盈盈地慢慢走過去。陸鳴一把將小女兒抱了起來:“剛才阿爹有沒有嚇到你了?彆怕,隻要我們清秋乖乖的,阿爹不會這樣打你的。”
清秋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嘴巴張了好一會,才磕磕絆絆地說出了幾個字:“清秋不怕,阿爹最疼我了,哥哥也疼我,阿爹不要再打哥哥了。”
聽到這話,陸鳴和夫人相似一笑。
\"不枉你哥哥疼你一場,真乖,待會去看看你哥哥吧,剛才估計打疼了,這會正哭鼻子呢。\"
清秋捏了捏父親的手,隨後用稚嫩的聲音說道:“阿爹彆生氣了,我去看哥哥啦!”隨機從父親的腿上下來,一路小跑著就跑開了。
“官人,平常子崇犯錯也不見你如此大動乾戈,為何今天火氣這麼大,是否朝中有什麼讓你煩躁的事情嗎?”陸夫人壓低了聲音,溫柔地對陸大人說道。
陸鳴是當朝宰相的門生,得宰相照拂,才得以在朝中平步青雲。當朝宰相本是先帝最信任重用的心腹,但因為與太子黨政見不同有過一些得失,現如今先帝崩逝,太子繼位登基,宰相黨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新皇登基,怕是這烏紗帽保不了多久啊,這京城怕是要滿城風雨了。改朝換代,舊臣新貴,我一把年紀了倒是無所謂官位高低,就是子崇和清秋,怕連累了他們的前程,怕是以後要靠他自己去拚搏一番天地了。方才聽見子崇還如此頑固不化,因憂生怒氣,哀其不爭啊!”陸大人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口走去,看著院子裡的那片天,長歎了一口氣。
“官人,萬事都有變數,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朝堂的局勢如何,再隨機應變吧。”陸夫人扶起陸大人的手,拍了拍陸大人的手背,隨後一同看向院子裡的那片天。兩人就這樣看著藍天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飯後陸夫人穿過陸大人的書房,走過後院的連廊,來到了陸子崇的房間門口,聽見兒子在房內哎喲哎喲的叫喚,心裡也是心疼不已。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多年卻一直未能有孕,年近四十才老來得子,一直寶貝一樣的捧在手掌心,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楚,若不是氣急了,官人也不至於如此大動乾戈。想到這兒,陸夫人深深歎了口氣,推門而入。
“子崇,方才我讓徐管家拿了金創藥過來,你是否有塗藥?”子崇因為屁股被打開花,如今隻能趴在床上,聽到母親的聲音,子崇這才抽搭抽搭地小聲哭了起來。
陸夫人坐在床邊,用手帕輕輕抹去了子崇臉上的淚珠。“方才你父親也是氣急了,你莫要怪他,你小孩子不懂事,現如今朝堂動蕩,你父親如今自身難保,見你如此貪玩不上進,自是恨鐵不成鋼,才動了手。”
陸子崇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擠出一個笑容:“母親,孩兒不怪父親,也是孩兒不懂事,讓父親憂心了。方才我賭氣沒讓管家給我上藥,母親你幫我上藥吧。”
“你也要爭口氣,好好念書,將來能靠著自己在仕途上有一定的建樹,我們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陸夫人一邊上藥一邊嘀嘀咕咕地教育,子崇一邊聽一邊點頭,白天耗費了太多的精力,這會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
深夜,京城內有一匹快馬在安靜的街道上疾馳,朝著陸府的方向而去。一刻鐘後,陸府的後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門外站著的是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夜色太黑看不清臉。和門內的家丁對好暗號後便開門進了陸府。隨後書房的燈被點亮,黑衣人坐在椅子上上一言不發。陸大人原已睡下,披著件外衣便匆匆趕到書房。黑衣人是聯絡陸大人和宰相的信使,深夜到訪定是有重大事情要商議,想到這陸大人加快了腳步朝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