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是不怕如上所述麻煩的人,不然也不會接納虎杖悠仁。畢竟虎杖悠仁是外界人的基礎上還添了個宿儺容器的高危buff。比燙手洋芋還燙手。
看著沉默不語的夜蛾正道,星野泉的眼神越來越冷。
怎麼,果然是有隱情,和你學校有關?
“我脾氣真的挺差的。”星野泉喃喃低語道,心中控製不住迸發出洶湧的殺意。
“哢嚓——”
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被撐開了幾條裂縫。
恐怖的、澎湃的、龐大的咒力張牙舞爪的四處揮動凝結形成的觸|手,啪啪地打在看不見的結界上,結界的力量在一次次默默的抵抗中消耗。
本來應該早就發現的眾人愣是全體忽略了過去。
翹著二郎腿看報紙的看報紙,玩手機的玩手機,更有甚者趴在桌上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這些是教職工。
學生們嘛,沒有教職工的感知力強大,但情況到這個份上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發現了,卻也居然無人注意。
有什麼東西模糊了他們的認知。
-校長室-
夜蛾正道的思緒如溫水煮青蛙般一點點被吞噬,理智離他遠去。漸漸的,他好似喝醉般,迷迷糊糊的道出了真相。
“本該是低級的祓咒任務,被高層惡意篡改成了特級。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伏黑惠根本無力完成,他們反而陷入領域之中......後來虎杖悠仁為拯救同伴,犧牲自己——”
“嗡,嗡”
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兀地發出振動,打破了奇異的氛圍。
夜蛾正道猛地回過神。
星野泉拿出手機看了眼備注,是個陌生電話。起身轉頭對夜蛾正道點了下頭,然後離開校長室,走前沒忘記拉上門。顯然,他不想自己和來電人的對話被夜蛾正道聽見。
剛才發生了什麼......?
夜蛾正道敏銳的察覺到了異常,浸淫生死危機多年的直覺拉響了警報,但是隻有一瞬,很快就歸於了平靜。好似一股掀起的巨浪,隻來得及撲騰一下就熄火了。
房間外。
星野泉接到的是虎杖悠仁的電話。
“哥,這個時間你應該醒了......那個,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手機那頭虎杖悠仁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後話。
星野泉看著窗外景色,金色的太陽光穿過茂密樹葉投下一地斑駁,風一吹,便婆娑搖曳著。
“非做不可?”星野泉沒有說多餘的話,他曾經、不,哪怕是今天,他骨子裡也仍倔著,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虎杖悠仁應是和他一樣,在鄉下呆著的那兩天看得出心事很重,但最後也做出了決定——
選擇他認為最緊要的那方。拋下了星野泉。
人的一生有無數選擇,但若麵臨同樣重要的局麵,他們不得不放棄一邊,並非是被放棄的那邊相比起來不重要,隻是在什麼時間、什麼情況、哪邊更嚴重些......然後做出判斷,下定論。
天下兩難全。
星野泉經曆過很多次抉擇,不過他運氣好,每一次都選對了。
那虎杖悠仁呢?
“悠仁,我很傷心,也很失望。”星野泉歎了聲息。
“......哥,有些事必須要有人去做。”虎杖悠仁壓下濃濃的愧疚之心,語氣堅定的說道。
“那為什麼就必須是你呢。”星野泉輕聲問。
他不知道表弟口中的那些事是哪些事,但他知道那一定很危險。表弟問他對死而複生的看法,他並非表麵看上去的那樣不在乎,世間萬物皆有代價,越珍貴的東西,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沉重。
而生死乃禁忌,哪怕是在異能力當中,但凡有一絲涉及此方的家夥,要麼一生都不使用異能,要麼......結局很慘。
那悠仁呢,他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複活的。失去的心臟憑空長出,然後活潑亂跳的、完好無損的活過來了。這就是放在神奇的異能界,效果也相當炸裂。
星野泉不是不好奇表弟死而複生的原因,他隻是不敢問。他知道那代價決然不是能輕易付出的。那麼悠仁他,到底為此付出了什麼呢。
“哥......”
“悠仁,最後一次機會——回來。”星野泉說,“我保護你。”
虎杖悠仁沉默了許久,道:“我會回來,我向你保證。隻是不是現在。”
太陽穴突突的脹痛,星野泉一句話沒回,掛斷了電話。然後轉身,重新回到校長室。
“夜蛾校長,麻煩你告訴我那些高層的名字——算了,直接說位置吧。”
漆黑的瞳仁仿佛受光的影響,在一瞬間驟然短暫的縮成了一豎。
夜蛾正道仿佛什麼也沒發現。他聽出星野泉的意思,直言拒絕。當然,並非是為保護那些不僅屍位素餐還害人的家夥,隻是星野泉一個普通人,即使知道了咒術界的存在,他又能做什麼?放他去找上麵那些人的麻煩?不,星野泉傷不到任何人,反而會被殺死。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那太危險了。”
“難道因為危險,我就要放任那些害死我弟弟的家夥逍遙的活著?世間沒有這樣的好事,更何況是血債。”星野泉冷淡的說道,“你不說也無妨,你透露給我的信息已經足夠我找到那些人,隻是過程會稍微麻煩些罷了。”
語畢,星野泉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夜蛾正道宛如一尊雕像,坐了很久,很久。最後,他撥打了一通電話。
*
出學校沒多久,星野泉接到了森鷗外的電話。
“森先生?剛好,我這邊得到了點消息。你知道咒術界嗎?”
“哦呀,我正準備跟你說這件事。電話裡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星野,你回橫濱一趟吧,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