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奇跡的,我的內心在雀躍,在歡騰,誰說我不行,我為什麼要去在意,期待彆人的誇獎和認同。
“好啊,西街的那家店很不錯呢,我們就去那家吧。”勾起嘴角,我很明顯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改變,喀嚓喀嚓的聲音詭譎的在耳邊響起。
一隻蝶蛹開始破殼......
果不其然,我們遲到了,我看著準備翻牆的弟弟,他向後退了幾步,猛地向前衝,跳起來同時雙手撐著,用力一撐,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翻進去了。
我不得不承認牧煬的身姿確實很帥氣,怪不得大家都喜歡他。我現在清楚的明白,我就是在嫉妒牧煬,我不想在否認什麼,這就是事實。
嗯,這就是事實。我心裡念叨著。
“哥哥,快進來!”弟弟充滿磁性的聲音小聲的低沉的說道。
“嗯......”我小聲的回答,低頭看著自己因為害怕,還有一絲奇怪的興奮所顫抖著因常年不見光的蒼白無力的手,吞了吞口水,腿像定了樁一樣地動不了,感覺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哥哥,快點!一會被發現了。”牧煬的聲音催促著,“彆害怕,我會接著你的!”
我暗自握緊拳頭,常年躲在陰暗中的我,避免被看見,除了上學,都是窩在家裡,就算在學校,也是坐在角落裡,很少移動,所以很少運動,光是跑幾步都會累的氣喘籲籲,更彆說如今要做這麼高難度的動作。
過了幾秒,我歎了口氣,突然想起一件事,“牧煬,我們是大學生,遲到,沒事的。”話說,高中的時候就這樣被牧煬陷害過,說是陷害,是自願的背黑鍋吧,反正老師父母反正也不會相信我,索性就背下黑鍋。
“……”另外一邊沒有發出聲音,我突然特彆想看到牧煬的表情,從來沒看到弟弟吃癟的表情,那一定很好看。
我深呼吸一口氣,向後退了十多步,學牧煬猛地向前衝,然後雙手撐住――
牧煬選的係和我不一樣,所以走在半路的時候就分開了,走在拐角處,我朝教室的相反方向走去,我現在不想去上課,我想我需要認真想想那條我以前敢都不敢想的路。
坐在一處人煙稀少的林蔭道旁的椅子上,我低著頭,雙腿不自覺地合攏,雙手放在大腿上,和煦的清風時不時吹過,輕柔的拂過我露出的皮膚,很涼快。
可被套在肥重黑色衣服下的皮膚非常難受,粘粘的,因為衣服質量不是很好,穿起來也很和人,刺刺的,又痛又癢,汗水像水一樣往外流,附在皮膚上,更難受了,可我已經習慣了。
就這樣一直到黃昏,氣溫也降下來了少許,我收回發呆的目光,抿著嘴巴,踉蹌地站起身,因為許久不動,腿已經發麻了,刺痛的感覺也喚回了我的注意。
這時,我看到遠處一個推著老式車子的老伯站在我對麵,車上掛著一些麵具,我死死地盯著那些麵具,像是受了誘惑,腿腳往攤位移動,老伯朝我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但看著很詭異,而這時的我以及顧不上思考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為什麼突然會有一個悄然來到擺攤的老伯。
走到車子前,我的視線黏在一個小醜麵具上,誇張的白色打底,眼眶周圍是黑色的,鼻子尖是紅色,嘴巴勾起一個超越常人笑容的角度,看起來非常滲人,也很喜感。
“小夥子,喜歡嗎,喜歡的話就買一個回去吧。”老伯慈祥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心一驚,我嗖的一下收回準備觸摸這張小醜麵具的手指。
“我......”我疑惑地看著自己的不受控製的手。
“買一個吧......”老伯的話語充滿了誘惑。
“唔……”發出一聲**,我撐著地上坐了起來,茫然地看著已經暮色的天空,周圍沒有人,知了發出刺耳的鳴聲,但意外的感覺舒緩了神經。
我搖搖晃晃地起身,眼眸空洞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夜色微涼,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腳下不知道絆到了什麼,一個踉蹌往前傾倒,閉上眼睛,沒有疼痛的感覺,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進鼻子裡。
“哥哥!”
或許是這聲音很熟悉,也或者是這味道,稱呼......我昏昏欲睡,眼皮打架,最後還是緊緊黏在了一起。
黑暗,寂靜,我很享受這種感覺,全身心的放鬆,就像飄蕩在溫水裡,舒服的歎息。
不過沒過多久,我被男女的吵架聲吵醒,睜開眼睛,發了一會呆,眼神才漸漸聚焦。
“你叫我彆生氣?這怎麼可能!他去哪我都無所謂!可害的小煬這麼晚了還出去找他,小煬現在是教授的助手,學習和休息很重要!難道要那個孽子毀了小煬嗎!”女聲刺耳嘶聲力竭的喊道。
“隻是晚了一會,不會毀了小煬的!你冷靜點。”男聲無奈又氣惱。
“冷靜?我怎麼冷靜!如果不是他!小煬都......”
“孩子他媽!大學畢業後小煬會出國的,隻是早晚而已!更何況小煬本來就是跳級的!他現在才17歲,剛好讀大三,大四畢業剛好成年!”
我側著身,抱著自己,儘力不去聽這吵架聲,是啊,牧煬很聰明,直接跳到和我一個年級。這麼想著,我更用力地抱緊了自己。可突然,指尖碰到一個冰冷的東西。我猛地揭開被子,一個在黑暗中泛著冷光,嘴角勾起嘲笑角度的小醜麵具愕然躺在那裡。
重重的喘息聲,深夜地小巷子裡,在這個城市的角落,沒有人注意,一個戴著可笑的小醜麵具的少年在和五六個人打架,地上已經躺了兩個人,還站著的三人之中其中一人染著黃毛,另外兩人染的紅毛,紅毛扶著單跪在地的黃毛,顯然這個黃毛是他們中的老大。
“艸他媽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黃毛咬著牙,眼裡充滿了血絲,從褲包裡拿出一把折疊刀,使勁一甩,尖銳泛著銀光的刀露了出來。
“大哥!”其中一個紅毛看到黃毛掏出折疊刀,已經煞白了臉。
“大哥,三弟說的對,我們不能為了他坐局子!”另一個紅毛也蒼白了臉,附和道。
黃毛仇恨的看著小醜麵具,像是要咬碎了一口銀牙,大力地掙紮了一下,旁邊兩個扶著他的紅毛死死拉住黃毛,“大哥,我們走吧,我們去李哥,讓他叫人揍這個小子一頓......”
“是啊是啊,大哥,彆臟了我們的手!”
黃毛死死地盯著小醜麵具,狠狠地把他記下,不甘心的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走!”
黃毛被扶持著離開,經過小醜麵具旁邊時,還狠狠地撞了下他,“你給我等著!”
黃毛一夥人離開了,當然,躺在地上的也顫顫巍巍離開了,不難看出被收拾的很慘。
夜風輕撫著發絲和生疼的手,鮮血順著指尖落下,透過小醜麵具,那雙漆黑的,毫無波動的古井一樣的眼眸,小醜麵具仰頭望著夜空,過了一會,轉身離開。
地上留下的血跡,還有擦痕,在這安靜的無人問津的小巷裡,看起來好不恐怖,像鬼片電影裡的場景一樣。
“啊!”我猛地坐起身,右手使勁捏住心臟處的衣服,好像能緩解心臟怦怦跳出胸腔的脹痛。
左手大拇指按著太陽穴,那種心悸的感覺很不好,隻記得做了一個噩夢,至於夢的內容,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我撐著床,雙腿放在木質地板上,沁涼入心,對於被噩夢驚的滿身大汗的我來說,有很大的緩解作用,看向窗外,像一條翻了白肚的魚,看向床頭櫃上的鬨鐘,4:56。
還早。
高考那幾個月,我每天都是這麼早起來背書,即使上了大學,這個生物鐘也沒改變,就這樣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發呆。
坐了一會,全身很黏,內心不似平常平靜,莫名的暴躁,握緊拳頭,希望能緩解這暴躁,指甲陷進掌心,疼痛夾雜著**,同時身上像數百隻小蟲子在爬一樣。
終於,我忍不住了,猛地捶在軟綿綿的床上,發出一聲很大的悶響,收回思緒,我這才意識到這樣會吵醒他們。
屏著呼吸,過了十多秒,沒有任何聲音,很好,沒有吵醒他們。我鬆了一口起,心中抬起的石頭也落了地。
下床,走向衣櫃前,打開衣櫃,我看著一件黑色的微薄的短袖,一條黑色的夏季款的緊身褲,我很清楚,我並沒有這樣的衣服,那這衣服又是怎麼來的,看起來還很新,應該是才買沒多久。
難道是牧煬的衣服,放在我這了?皺著眉。不,牧煬從來都不喜歡黑色的東西,不可能是牧煬的,那是媽媽或爸爸給我買的?這顯然也不可能......
我不打算在消耗我少的可憐的腦細胞,將這套莫名出現的衣服推到一變,拿出另一件黑色,能遮住全身的衣服。牧煬不喜歡黑色,可是我喜歡。
這本質的區分了我會牧煬,是啊,白色......我抓著的布塊的那一塊深深地陷在了一起。垂下眼眸,腦袋很重。
怔了一會,我緩緩將視線移到那套黑色的普通休閒衣上,像是受了蠱惑,右手伸直,拿著的衣服也因為無意間的鬆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響聲,驚回了我的意識。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著自己的雙手,至從那天看到那個小醜麵具後一切都很奇怪,莫名的暴躁不安,會出現一些以前沒有的東西,這件衣服也是,前幾天突然出現的益達口香糖也是,當時還以為是牧煬地,不過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重,重到難以呼吸,我將掉在地上的衣服撿起,逃跑一樣向房間的浴室裡踉蹌跑去,把門關上,並驚慌地上鎖,因為急促,甚至好幾次都沒碰到鎖。
將衣服掛在門背後的掛鉤上,脫掉被汗水浸濕的衣服,一股汗味撲鼻而來,我將臟衣服扔進盆裡,打開噴頭,將水溫調到最冷。
我需要冷靜,不置可否,我看著顫抖地雙手,我在害怕……緩緩蹲下,我抱著自己悶悶的痛哭,任由冰冷的水滑過我的皮膚......
誰來救救我啊......總有一種要消失了的感覺......
視線陷入黑暗的我沒有看到,對麵的鏡子裡,竟然出現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那人穿著的正是我衣櫃裡突然出現的衣服,和我大徑不同的是他的頭發是往後撩的,露出一片光滑的額頭,沒有戴笨重的黑框眼鏡,嘴角勾起邪惡的一個角度,他在向下看,看的方向正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