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樹下的兩個人，在談笑中消磨著安全距離，兩個人處在人流車流中時，聞一然總是習慣性把她照顧在裡麵。自認識以來，為數不多的接觸都讓陳歲懷疑身邊這個弟弟是不是在高中偷著學習了人際關係課程，他一舉一動的分寸感，不過分親密也不疏離，都準確卡在陳歲的行為準則裡。所以她對他更多的是一種仰慕，就如同站在他身邊，要抬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一樣，不過她不知道，在她沒有抬頭的那些時刻，少年聚焦於她的目光也如同她抬起頭仰望他一樣熱烈。

在天色將暗未暗的時候，聞一然被一通電話叫走了，聞一然把她送回去之後就趕回了酒店。

“你背著我們乾嘛去了啊？”安易剛睡醒就給聞一然發了語音，不過聞一然坐上出租車才看到。“你去不去爬山了！還不回來？？？”

“馬上了馬上了，十分鐘就到。”聞一然回酒店的時候，安易他們已經等著要出發了，聞一然背著提前收拾好的東西就和他們一起走了。

陳歲剛到宿舍就接到了董慕澤打來的電話。

“歲歲。”陳歲鮮少能接到董慕澤打來的電話，有的時候微信都是小半個月才回複。

“怎麼了？”陳歲大概能猜到，應該是和男朋友鬨了矛盾。

“就是，就是餘紀揚我們倆鬨了點小矛盾，他不小心推了我一下，……，我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兒。”

“那你人沒事吧？”

“我沒事，我就是不想和他分手，但是又說服不了自己。”

陳歲在處理彆人的事情上總是十分冷靜：“那你是覺得他對你動手了，還是有彆的原因呢？比如你覺得他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對！我就是覺得他總是很容易著急。”

那我再問你一件事，陳歲突然想到了以前沒有問出口的問題：“寶貝，你是真的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還是覺得自己暫時放棄不了他對你的好？”

“我覺得我挺喜歡他的，雖然他長得醜。”

“本著忠誠的原則，我們大概都不可能在談戀愛的時候，花費時間去和另一個男生接觸，去為另一個人心動。就像，你在學校裡看到一個長的帥的男孩子，你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幫我要個微信，而不是拿他和餘紀揚作比較，對吧？”

“是這個道理。”

“我現在隻能通過問問題來疏導你，讓你明白自己在想什麼，但最終決定還是要你自己做。你們兩個對我講過呀，如果喜歡一個人是要陪對方成長的。你可以考慮讓他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嘛。”

她們電話打了將近兩個小時，掛斷電話之後，陳歲腦海中反複出現餘紀揚說過的那句話“彆怪我說的難聽，我們男生都不會喜歡你這個樣子的，你真的太冷酷了。”陳歲動搖了，自己不願意陪彆人成長這件事真的有錯嗎？

她一個人輾轉反側一整夜，腦海中不斷複盤自己的經曆，淩晨五點多，拿起了手機，打開朋友圈發現聞一然在十分鐘之前發了一條朋友圈：

願歲歲平安

下麵配了一張日出的照片

原來他是來爬山的，陳歲終於給自己了一個答案，他是和朋友來這裡玩，順便來看看她。

困意襲來，她熄滅了手機屏幕，終於得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