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一個手機被放在了應雙對麵的位置上,這就是占座的意思了。用上千元的手機占座這種事情聽上去很荒謬,但在大學生群體當中不能再常見——畢竟這個群體出了名的清澈且愚蠢。
話說回來,剛才那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應雙若有所思地咽了一口米飯,不多時這個似曾相識的同學已經端著餐盤坐了回來。應雙伸手幫他把餐桌正中的手機小心挪到旁側方便他放下餐盤,收獲了對方感激的“多謝”。
“不客氣。”應雙順勢抬頭正視他,稍微辨認了一下,腦海裡還沒浮現起一個具體的名字,對麵已經帶著驚喜地開口:“啊,你是應雙吧?”
“我是,你……”應雙終於也回憶起這個人的名字,“啊,向師兄好。”
向長安,隔壁班的學長導師,江見卿的室友。當然應雙此時已經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清風明月幫主長劍所向。
“出來給室友帶飯?”向長安目光掃過應雙餐盤旁摞著的幾個打包盒。
應雙點了點頭:“師兄也是吧?”向長安手邊也帶著打包盒。
“是啊,給你們江見卿師兄帶的,他今天泡了一天辦公室,回寢室之後還要……嗯,我們兩個還有事情要做。”向長安笑嗬嗬的,“你帶三份啊?你們室友這麼壓榨你?”
雖然當麵日常吐槽三笨蛋,但在外人麵前怎麼也得留麵子不是?應雙乖巧道:“沒有啊,平時他們也很照顧我的。”
向長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話鋒一轉:“說起來,我聽說你們宿舍有在一起打遊戲?我看老江和你們一起玩《霜雪明》?你玩的是……什麼職業?”
“清心。”
“嗯……”
應雙感覺到向長安似乎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向長安隱藏得很好,隻是應雙一想到他是江見卿室友,敏感度就蹭蹭蹭地upup,這才有所知覺。
向長安……是不是也知道了些什麼?應雙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緊張。
“師弟真優秀啊!我也聽說過你很多事情。”向長安說話和氣,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冒犯,有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應雙不敢細想這個“聽說”究竟是怎麼個“聽說”法,隻能矜持地說了聲“謝謝”。
“好,時間不早了,我吃完先回去了。”向長安從衣兜裡摸出一包紙,抽出一張分為兩半,放了一半到應雙的餐盤裡,另一半仔細擦了一下嘴。
他起身要離開,應雙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底氣,開口叫道:“師兄!”
向長安將起來的身子又坐下,和藹問:“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應雙有些緊張地蹭了一下鼻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問什麼,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硬憋出一句:“師兄你和江師兄關係挺好的啊。”
“啊,你是不是會覺得江見卿比較高冷難接近?”向長安笑起來,“他這人其實挺有意思的,不過得多熟悉熟悉。我和他其實不是大學才認識的,當初打物理競賽在集訓隊我們就熟悉起來了。”
應雙愣愣地重複:“物理競賽?”
他好像隱隱約約抓住了什麼,但這種感覺一閃而過,讓人把握不住。
“是啊,不過我們兩個最後都沒被選拔去參加國際賽。畢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向長安語氣帶著點感慨,不過承認自己的失敗時倒也坦蕩從容,“江見卿當時應該更不甘心吧。他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了十幾天,不然或許還有機會的。不過,當時就是因為他病了,我幫了一把手,所以熟悉起來了。”
在與同等水平的天才同台競技的時候,便是這樣失之毫厘差以千裡,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更何況從更殘酷的角度來講,身體健康管理本來也應該是個人實力的一部分。在這一項上江見卿做的就是不合格。
“……再後來我們就社交APP保持聯係,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問我要不要一起打遊戲,我還挺驚訝的。後來我們兩個就越來越熟了,大概就是這樣。”向長安喝了一口水,忽然道,“對了,你好像是他高中的師弟,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應雙有些羞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看向長安的這個態度,難道他好像應該知道……嗎?
嘖,煩躁。
“好吧。”向長安再度站起身,笑眯眯地向他擺了擺手,“那我先走了,應雙師弟。祝你今天開心。”他歪了下頭,笑嗬嗬地說:“不對,祝你天天開心。”
應雙向他擺手:“師兄再見。”
很快就會再見了,以長劍所向和應如是的身份。應雙在心裡默默地想。江見卿和向長安兩個人狼狽為奸,都在他麵前當謎語人,他也得有點不為其他人所知的秘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