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
“行行!”
“行行!行行啊!”
一聲比一聲淒厲,滲血的叫聲非常刺耳,聽得人毛骨悚然。
紀棠卻有一種,這才是真實的感覺。
“同學們,關上窗子,專心聽講。”毫無波動的聲音從前麵上傳來。
不由得,一絲反感從紀棠心頭湧起。
好冷血的老師。
好在他就坐在窗邊,此時悄悄開了一條縫,從遠處看窗戶確是嚴絲合縫的。
“媽知道,一定是有人害你,有什麼你托夢告訴媽,媽一定幫你報仇,讓那個人死都不得安寧!!!”
女聲變得怨恨陰森。
紀棠心頭一緊,耳朵都豎起來了。
而那聲音居然越來越近了,紀棠眼睛死盯著樓下,很快,教學樓前出現了女人的身影。
意外的年輕。
女人臉色憔悴,然而身材保持的非常好。
她無心打扮,衣服都是最簡單的基礎款,然而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看出來高端的質感和剪裁。
看到她,不由得想起慕行。
家世優渥,品學兼優,人生本該是一片坦途,卻在還未成年的高二。
死在了陽光中,藍天下。
“同學們……”講課的聲音仍然在繼續,從未有過的厭惡席卷了身體,紀棠看著那張為人師表的臉。
真的很特彆,眉中心有著一顆肉痣。
有了痣的菩薩會普度眾生 ,有痣的人僅僅是站在清風朗月的教室內,做著教書的勾當,卻不育人。
“啪!”筆蓋落下的聲音讓紀棠回神,掩去眸子的情緒,他把蹦過來的筆蓋丟回給同桌,調笑道:“這麼大人,東西還拿不穩?”
方薄言瞥他一眼,把筆啪嗒蓋上了。
這人越不搭理他,紀棠越來勁,他抬抬下頜:“喂,把你草稿紙借我用下。”
見方薄言置若罔聞,他用胳膊肘兒搗了搗對方,一時間兩人到真像是同桌打鬨。
奈何吊著張死人臉的方薄言總能把氣氛拉回去,他把桌上那張淺黃色的草稿紙折疊了下,一分為二,隨即用手撕開。
輕輕的聲音劃動著紀棠的神經,莫名其妙的寒意突然過來,讓紀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咋有種感覺,方薄言像是在撕他的皮呢。
完了完了,一定是這鬼地方把他腦子搞壞掉了。
搓了搓雞皮疙瘩,紀棠拿走了那張撕成一半、整整齊齊的草稿紙。
直到下課,紀棠還在寫東西,鬼畫符似的完全看不出來是字還是公式,方薄言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紀棠剛準備說話,突然耳朵動了下。
“啊!!!!!!!”
外麵喧嘩聲四起,兩人幾乎同時起身往外麵走去。
——出事了!
“讓開,快,抬上去!”為首的幾個人穿著白大褂,他們正把有人往救護車上抬。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人居然是剛從教室出去的農博文,他還穿著靛藍色的西裝,裡麵是件普通的白襯衫,
此時他的前胸浸透了鮮血,正黏黏答答的往下滴落。
他的臉色死白死白的,一向討厭的嘴巴緊閉,整個人沒有活人氣兒。
紀棠猝然後退幾步,真的,他被嚇到了。
說到底紀棠不過是個在校的高二學生,一震驚就下意識往後退,根本沒注意後麵的人,直接踩了上去。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連忙回頭道歉:“不好意……你!”
女孩雙手被絞在身後,臉色蒼白,隻一雙黑色的眼睛盯著前方,平靜的像是一汪死水。
紀棠目光從女生沾血的手,移到農博文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