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在這危言聳聽。”張航天可不吃這一套。

“是不是危言聳聽，張總親自查查不就知道了。”程景繞有興趣道：“但這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最高價格了，再拖下去，大家都脫不了身。”

那些牆頭草眼神再次動搖，程景看熱鬨不嫌事大，又添了一把火，“林家已經拒絕了和宏盛合作的協議，而我們剩餘的銷售商無法解決宏盛所生產的產品。”

張航天依舊不信任程景，他大事問道：“為什麼林家會拒絕，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

將手中的合同扔到桌子上，程景笑嘻嘻道：“張總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半信半疑拿起合同，張航天是越看眉頭皺得越狠，最後他十分氣惱道：“林明軒他欺人太甚。”

這句話讓其他股東心裡頓時一咯噔，他們都知道宏盛這次真的要栽了。

接下來的股份轉讓進行的很順利，所有人都懂得及時止損，雖然今天顧客讓沒來，但看著那份已經簽好的合同，程景並不驚訝。

“程立山的病和這件事有關嗎？”糾結再三張航天還是開了口，說到一半他又突然歎了口氣，“罷了罷了，程景你還是多探望探望他吧，畢竟時間不等人。”

“好的，張總。”程景客氣的回答。

張航天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程景是他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鬨，而程霖和他完全是兩個樣子，磕著了要哭，委屈了還要哭，高興了還是哭，想到這裡，張航天猛然發覺，他已經很久沒和程景好好說過話了。

程景是什麼時候長大的，張航天記不清了。

那個會叫他張叔的小孩，終於變成現在所有人希望的彬彬有禮的青年。

他也隻能用歎息來作為結束的句號，走出宏盛辦公室的那一刻，張航天的身影瞬間變得渺小起來。

“程總，所有的股份轉讓書都在這裡了。”季年對獨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的程景恭敬道。

“辛苦你了。”程景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你說如果之前打罵你，侮辱你的人突然對你道歉，並且想要挽回你，季年你覺得怎麼樣？”

“我想程總你應該有了答案。”

“我確實早就有了答案，時間到了你該下班了。”

在走出辦公室時，季年深呼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疑惑不解的程景，她答道：“但如果是我，我會反手給他們一巴掌，甚至過分點，我會對那些人重複一遍他們做過的事情。”

季年從不覺得一句對不起就能贖罪，那些傷口是真的，那些眼淚是痛苦的，憑什麼加害者隻用輕輕飄飄一句對不起就能抵過這些。

“我喜歡你的回答。”程景眉眼舒展，他溫和道。

朝陽高中的後巷，宋時意甩了甩手並冷漠的從地上哭嚎的人身上跨過，路口站著的是被嚇傻的程霖。

宋時意不想理會他，但經過程霖身旁時猛地被人拽住衣角，“宋時意你怎麼能這樣，他們已經道歉了啊。”

用力扯回衣服，宋時意往後退了五六步，他沒回答反問道：“難道我要說沒關係嗎？”

“我…”程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來，最後小聲抱怨著，“可你也不能打人，這是不對的，是自甘墮落。”

“有沒有說過，程霖你是聖母轉世，天天妄想著拯救誰，彆告訴我，你選中了我。”宋時意無視他瞬間慘白的臉色，他諷刺道。

程霖抿了抿嘴，他惱羞成怒，“宋時意你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出於一個同學的關照。”

踹倒一個試圖偷襲的小混混，宋時意側過身嗤笑一聲：“收起你廉價的同情，我從不需要你的關照，還有你所謂的拯救。”

受不了這種羞辱的程霖抽噎著跑出小巷，宋時意被他遠遠甩在身後，他們本就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從身上掏出一個破舊的老年機，宋時意撥打的電話被那邊的人接起：“搭上這趟順風車，他對我們無害。”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一腳踏入水坑，飛濺的泥點沾染在白色的褲腳，水坑變得混濁不堪，其中倒映著一雙冰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