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餅一天隻有一爐,是五仁齋的規矩,材料每日也都是隻準備一爐的量,實在是不可能今日再拿出酥餅來了。
除非徐瑤曦拿公主的身份壓人,否則這事今日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其實徐瑤曦是不滿意就這麼算了的。
但她答應了父皇母後,今日不能在外邊鬨事,才能有下次出來的機會。
所以——也隻能這樣了。
“哼,我可不是原諒你們了。”徐瑤曦不高興地哼哼,還是賣了自己新交的朋友一個麵子,“我隻不過是賣她……”
徐瑤曦的話音頓住,眨巴著眼睛看向顧月,“誒,你叫什麼呀?”
她們聊了半天,她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我叫顧月。”
總算是聊到了最重要的正題,顧月彎了彎唇,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公主好奇地問:“姓顧,你是顧侯家的女兒嗎?”
顧月自然要把自己的名頭報清楚些,免得做好事沒留名,叫小公主往後找不到自己,便點頭道:“是。”
“好,我記住你了。”
徐瑤曦想著,下回若是有機會在宮中開宴,定得讓母後也叫上顧月也一塊兒進宮來。
從前她都沒見過顧月,或許因為她可能是個庶女什麼的吧。
但是既然是她徐瑤曦看中的人,無論嫡庶,她都願意賞她臉麵。
“那你叫什麼名字?”顧月等了片刻不見她自我介紹,便主動問,“明日買了酥餅,我該怎麼給你送去?”
徐瑤曦看了看四周,因為他們方才的爭吵而若有若無圍了些人,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隻含糊道:“我叫瑤曦……不必你送來,我派下人去你家取,也不要明日了,還是後日吧。”
她不好直接派人來五仁齋買酥餅,但是對母後說是她交了個朋友要送她東西,去顧府取的話,肯定還是沒問題的。
“妹妹姓姚?”顧月的目光中透露著些笑意。
徐瑤曦被問得噎了一下,眼神亂瞟了一圈,繼續胡亂地點了點頭。
顧月這便明白了,小公主這是打算微服私訪,不告訴她身份了。
畢竟她的身份不同尋常,倒也可以理解。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她們之間的“友誼”也能培養得更純粹些。
於是顧月略一思索,便從善如流地喚她一聲。
“姚曦妹妹。”她道,“那你讓人來的時候隻說尋我,我便知道了——我家中管得有些嚴。”
徐瑤曦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心裡對她多了些同情。
看來身為庶女的生活果然不易,她自己也是被人管著的那種,卻還願意對她伸出援手,人還挺仗義的。
“好。”徐瑤曦很爽快地應了。
於是顧月將顧府的地址留給了徐瑤曦,兩個人便分開了。
圍觀的眾人見沒有熱鬨可看了,也都紛紛散了,隻不過有些人也因為看到了徐瑤曦的反應,對那五仁月餅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沒過多久,平時不怎麼有人注意的五仁月餅便被一掃而空。
而在他們掃蕩之前,顧月已經另包了一份月餅,帶著上了去主宅的馬車。
思懷對於她去了太久的事有些不滿,也不滿顧月多管了旁人的閒事耽誤時間,嘴上不說,表情卻寫得明明白白。
顧月隻作不知,閉上眼睛假寐,懶得看她。
給自己意外鋪了一條這麼重要的路,便是當真遲到了片刻,顧月也覺得值得。
更遑論她本就是計算著時間的。
一路跟著顧月的馬車,晃晃悠悠地來到了顧侯府外,徐元信親眼看著顧月下了馬車,進了侯府的側門。
“原來就是顧家的小姐。”他了然地笑了一下。
得來全不費工夫。
笑罷,徐元信一扯韁繩,調轉了馬頭,看起來竟是準備回宮了。
阿隨不解:“殿下,你不再等等嗎?”
人還沒見著呢,怎麼就要走了?
“人家回自己家去,你要等得等到何時?”
徐元信是皇子又不是浪子,要不是今日剛好偶遇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跟蹤人家姑娘回家的行為都已經挺不符合身份的了。
阿隨小聲吐槽:“從來也沒見殿下把這身份當回事的,今日倒是……”
徐元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阿隨立即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