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瑤曦腦子不夠用，實在想不到她皇兄從小榭裡走出來的合理解釋，隻好假裝淡定地道：

“可能是……堂哥走錯了吧。”

顧月：？

走錯了，能走到皇子們呆的地方，還全須全尾地出來，似乎也不一般。

顧月麵上欲言又止，“這……”

“哎呀哎呀，我突然想更衣了。”徐瑤曦忽然捂著肚子叫起來，可憐兮兮地看著顧月，“月姐姐，不然我們先下去吧？”

即便是顧月每天都“妹妹”“妹妹”地叫著，但其實徐瑤曦主動叫她姐姐的次數，屈指可數。

顧月眼瞅著她像真的又像演的，知道她是故意轉移話題，也不戳穿，扶著她站了起來。

“怎麼樣，還能忍嗎？咱們先下去。”

“能能能。”

徐瑤曦生怕顧月繼續追問自己“元公子”的事情，趕緊站了起來，跟著顧月下了山坡。

……

“那月姐姐，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徐瑤曦小聲叮囑完，就趕緊小跑著離開了。

她得趕緊去找皇兄通個氣去。

“不用我陪你去嗎……”她跑得太快，顧月沒來得及攔住，隻好無奈地看著她跑遠。

至於嗎，不過是演個戲而已。

真這麼怕她發現身份，倒不如早早將身份坦白了好。

罷了。

雀翎書院占地挺廣，今日盛會，大部分人都集中在雅集，她們挑了偏僻的路下來，顧月站在茂密的樹下，不太顯眼，在這裡等著倒也還好。

不過也正因如此，顧月還是一不小心碰見了自己最不想見的兩個人。

……

徐瑤曦沒去多久，沈凝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後方的小路上。

看見樹下有人影，沈凝腳步頓了頓，下一瞬凝神看去，才發現站在這的人竟然是顧月。

她原本猶豫的神情瞬間就凝固住了。

“顧月，你怎麼在這？”她的語氣帶著質疑。

從很久之前開始，沈凝私下裡便不怎麼再叫顧月表姐了。

顧月懶得與她計較，卻對這種巧合十分無語。

“等人。”她敷衍了一句，避開目光，等著沈凝趕緊走人了事。

卻不想聽她這樣說，沈凝的表情頓時不對勁了。

“你等人？你來這裡等什麼人？”沈凝反應很大，有種被人捷足先登的不爽，“先前假意與我大哥說不來，如今卻在這裡等著攀龍附鳳……從前倒是沒瞧出來，表姐心裡的算盤打得這般的好。”

顧月被她說得莫名其妙，“你又發什麼瘋？”

任誰一見麵便被人編排一通，恐怕也不會高興。

顧月根本聽不懂沈凝在說什麼。

“裝？你就裝吧！”見她看起來一副無辜的樣子，沈凝心裡就來氣，“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條路通往哪裡，打扮得這麼好看，分明就是心裡惦記兩位殿下！”

兩位殿下？

顧月盯著沈凝氣鼓鼓的樣子看了片刻，恍然。

原來這條路往上，是通往那個小榭。

看樣子徐瑤曦是去跟兄長串通消息去了，難怪去了那麼久還沒回。

可是沈凝又是乾什麼來的？

“這麼說來，原來妹妹到此處來，是為了偶遇某位殿下，”顧月挑了下眉，看向沈凝神情好整以暇，“隻是不知是晉王，還是太子殿下？”

沈凝被戳中了心思，臉頰瞬間爆紅，惱羞成怒道：“顧！月！你胡說什麼？”

顧月不為所動。

“阿凝！不得無禮。”

忽而沈凝身後又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沈誠身著方才遙遙見到的月白長衫，步履匆匆地往這邊趕來。

看清站在沈凝對麵的人真是顧月，沈誠愣了一下，麵上露出了隱約的笑來，“月兒，你怎麼來了？你先前不是說……對雅集不感興趣嗎？”

顧月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他大約是誤會自己是為他而來了。

不顯地皺了皺眉，她隨口道：“嗯，陪朋友來的。”

可是徐瑤曦暫時離開，如今她身邊哪有人在？

沈誠笑意更深，覺得顧月大約是不好意思了。

“既然來了，怎麼等在這裡，沒去尋我？”他聲音謙和溫潤，寵溺地看著顧月，“月兒能來，我很高興，這是好事，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

顧月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可是如今徐瑤曦不在，按照顧月對這兩個人的了解，她是怎麼解釋都不會有用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到沈凝嗤笑：“先前還假裝說什麼不感興趣，如今卻偷偷地來，隻可惜你如今這些心思，我大哥都已經不感興趣了。剛才你也看到我大哥在雅集上的風采了吧？那是萬眾矚目，無人可比的，定然已經得到了九公主殿下的青眼，往後你便不要總是肖想著做我嫂子了，以你的身份才情，連我都不如，根本就配不上我大哥。”

所以沈誠現在到這裡來，是因為受了九公主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