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物理考試大家都不理想,高老師一大早來到辦公室,氣壓低沉地在那翻了幾個小時的卷子。
林靜這次的進步有目共睹,英語老師在辦公室裡調侃了一句:“這林靜其他課進步這麼大,唯獨物理還退步了,不僅林靜,整個班的物理也退步了,老高啊,咱班的物理你可得上下心啊。”
這句本是辦公室閒聊時調動氣氛的一句話,然而無心插柳,聽在高老師耳裡卻格外不是滋味
胡海注意到了,他深知高老師心思敏感,補充了一句:“這有的孩子確實是學物理有困難,那都是天生的,林靜是從鄉裡高中考上來的,潛力大的很,稍微點撥幾下就成。”
高老師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感情地說了幾個是,是。
45分鐘的課,高老師講了20分鐘,發表了25分鐘的演講,直至下課,他還臉色漲紅,意猶未儘。
林靜毫不在意,但是在程彥那邊卻不是這樣。
她一整節課都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看樣子很是委屈。
看著程彥和白若初生怕自己受到傷害的樣子,林靜還特地開了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你說我要不要在下次考試中狠狠打高老師的臉。”
白若初義憤填膺道:“要,當然要。你的物理就交給我和程彥了。”
被私自做決定的程彥不僅沒有反對,還很支持,他表示:“我教你,會比高老師更適合你。”
用最平常的語氣說出這麼霸氣的話,在林靜看來就是一本正經地撩人。
如果在林靜的高中階段真的有像程彥這樣的男孩子,那被言情瑪麗蘇毒害的林靜可能會暗戀他。
然而作為25歲的靈魂且經曆過渣男的背叛,林靜的心現在已是一潭死水。
上輩子她一心隻想升職搞錢,這輩子她一心隻想回家。
在這短短一個月裡,程彥與林靜接觸的概率過高,和他坐同桌,夜跑時遇到獨自一人在公園的她,暗地偷襲袁苗扭到腳,在花鳥市場偏偏就選中了那株草,這要是巧合,程彥打死都不相信,但他心裡偏向的那個答案,又過於離譜。
程彥拋去腦海中的這些雜念,拿過林靜的卷子,幫她製定一個月打臉高老師計劃。
程彥的效率奇高,第二天他就拿來一堆厚厚的教科書,放在桌子上時發出“咚”的一聲。
“這些都是我這些年參加輔導班的資料,還有我的筆記。”
這些資料很珍貴,程彥卻把它當垃圾放在角落,要不是突然想起來給了林靜,不然就當廢品處理掉了。
程彥上過的輔導班是特級物理老師退休後開辦的,有了這些資料,她就相當於免費上了價高且難搶的班。
“其實城裡還是鄉下不過是教育資源的差彆,你基礎好,有這些資料,你和所謂的城裡學生沒什麼區彆。”
原來還在為那些話而耿耿於懷啊,她早就釋懷了,沒想到程彥還這樣為她考慮。
她含笑看著程彥,程彥被她盯著心裡有些發毛,他異樣地說:“你乾嘛這樣看我?”
林靜笑得更開心了,她很誠實地把心裡想法都出來:“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有點可愛。”
自從記憶力得到改善以來,林靜學東西比以前快了很多。
程彥也很稀奇:“以你的理解能力,學物理應該並不難。”
林靜低調道:“那是你教的好。”
冬日將至,風中總帶著一絲寒意。
程彥仍然如同往常一樣,晚上出來夜跑。
他表麵上看著身材高大,一米八的身高加上寬闊的肩膀,讓他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
實際上,他可以說是在醫院裡長大。
上高中後,因為每天夜跑,體質才增強了一些。
程彥習慣於一邊跑一邊回憶今天上課的內容。
跑完步後,他停下來看了眼時間,比第一次出來跑步多堅持了半個小時。
他正準備回去,卻看見路邊路燈下躺著一個男人,衣著破爛,但沒有酒味。
有路人問他要不要幫忙打110,他卻把人家趕走了,然後起身,顫顫巍巍地離開。
程彥目視了整個過程,看見男人離開的背景也準備回家。
然而下一秒,他的瞳孔瞬間放大,他使勁眨了下眼睛,以為是自己跑步上頭了出現幻覺,然而眼前的畫麵越來越清晰,他不自覺打了個寒戰,然後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邁出回家的步子,隻是那腳步卻略顯僵硬。
那離開的男人背上,趴著一隻說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怪物,嘴橫距了半個腦袋,露出詭異的微笑,然後漸漸化作煙霧,消散於男人的身體之中。
男人渾身一震,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隨後張開眼睛,不複原先的渾濁,發出了銳利的光,整個人氣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靜看著發下來的物理卷子,有點不敢相信,這個是她能考出來的分數嗎。
她最近有點得意,這冬天都還沒來呢,她就感覺到了春天般的溫暖。
她向程彥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林靜的恩人,我保證以後。”
她想了半天,沒有一個合適的詞,程彥接口:“上刀山下火海?”
林靜打著哈哈:“放學後請你喝一杯奶茶吧。”
程彥並不在意,他提醒道:“這次卷子很簡單,可彆飄了。”
“知道,我是那種驕傲的人嗎。”
“這周日你有空嗎,我想去圖書館。”
下午,她卻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