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孩子!”交警沒來得及抓住左和,眼看著這孩子又跳了下去,隨即一名交警也跟著跳了下去。
車禍發生在大橋上,所以救護車和警察都趕到時都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了,左和也被跟著跳下河的交警救了上來。
她裹著交警遞過來的外套,眼神裡沒有一絲光,呆呆地坐在覃清身邊,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
“現場什麼情況?”一個穿著警衣,身材高大,長相端正的男子詢問道。
“根據監控,初步來看是後麵那輛車突然撞擊前麵的車,致使前麵的車掉進河裡。然後肇事司機開車離開了。”
“前麵的車共有三人,一個大人帶著兩個小孩”
“——”交警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目前就隻有這兩個小孩還活著。那個大人,恐怕……凶多吉少。”
“先讓這兩個孩子去醫院。”高大的警衣男子冷靜地說。
趕來的醫生正將昏迷的覃清轉移進救護車進行傷口處理,左和也跟著上了車。所幸最後在醫院一通檢查下來顯示覃清是腦震蕩加輕微溺水,身上都隻有一些小傷口,隻需要留院治療一周就行。
反而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左和身上傷口更多,尤其是手臂上有一道被尖銳物品劃出的大口子,傷口深可見骨。處理傷口的小護士看到時都驚呆了,這麼深的傷口,這孩子是怎麼忍到一句話也不說的。
縫完針後,醫生看著麵前這個全程一句話沒有說的女孩有些驚訝,要知道有些成年人都忍不住喊疼,這姑娘看著小小一個,還挺能忍的。她看著女孩淡漠無神的眼睛,悉心地叮囑道:“傷口注意不要碰水,忌辛辣油膩的食物,十天之後過來拆線。”
“謝謝。”左和嘶啞著聲音回答道。
“不用謝!”醫生笑著回應道。
左和剛走到覃清的病房不久,就來了兩位警察。她坐在病床旁,貼心地給覃清掖了掖被角,然後給到來的兩位警察打手勢表示到外麵去說,他們同意了,跟著左和出了病房,站在門口。
“孩子,不要害怕。你好,我姓柳,你可以叫我柳姐姐。我們過來就是想跟你了解些情況。”一位溫柔的女警看著左和有些警惕的眼神安撫道。
“……我姨……怎麼樣。”左和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她還是抱有一絲幻想。
女警察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他們來之前了解到這孩子的父母不久前才下葬,現在孩子唯二的親人又走了一個,想到這裡她就有些難以開口,但她不得不告訴孩子真相,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們打撈上來的時候,餘豔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左和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確認死亡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眼淚嘩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她沒有力氣地貼著牆壁慢慢下滑,縮成來了小小的一坨,泣不成聲。
看著女孩無聲地哭泣,三位警察都有些沉默,共情能力較強的女警察眼睛也濕潤了,她走過去蹲在女孩麵前,將手帕遞給她,然後溫柔地將女孩抱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很快左和就控製住了眼淚,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你們想知道些什麼?”
柳警官看著強裝鎮定的左和,有些不忍,但出於職責她還是問道:“事故發生時,你們正準備去哪裡?”
“去我家。”
“之前去了哪裡?”
“去商場買了東西,吃了午飯。”
“那事故發生時,你有看到司機的臉嗎?”當時監控顯示,那輛車是從側麵撞擊過來的,萬一左和看見了呢,柳警官試探地問。
那個肇事司機像是有預謀的撞車,從監控顯示,他是故意變道,就為了撞餘豔她們的車。
“沒有。”左和搖搖頭,當時的狀況太混亂了,她根本沒注意車外的情況。
“那——你們,有與人發生爭執嗎?或者說得罪過什麼人?”柳警官繼續問道,那輛車的司機目的性太強了,他們往前查道路監控記錄發現那輛車一直跟在左和她們車的後麵,到了大橋上才動手。
結果後來他們順著那輛車肇事逃逸車輛追去的時候發現在一個監控死角處,肇事司機竟然憑空消失了!隻留下一輛車,車也是報廢了的汽車,並且司機全程蒙著臉,隻露出了一雙凶狠的眼睛,讓人有些害怕。
左和仔細想了想,仍然搖頭說:“也沒有,三姨平日裡對人挺和善的,而且她每天就在家和公司兩個地方,沒有聽說有和什麼人吵過架。”
柳警官放下手中的筆,合上記錄本,心裡暗暗想到,那就奇怪了,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要致這幾個女子於死地!
她瞧著有些狼狽孤寂的左和,眼裡充滿了憐惜,她拍了拍左和,起身說道:“左和,彆擔心。我們一定會會抓住凶手。”
“0601病人家屬!”一名護士快步走了過來,通知左和:“0601床的病人醒了。情緒有些激動,正在找你。”
柳警官聽到護士小姐的話,立馬對左和說:“那好,我們就不打擾了。有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聯係你,如果你記起了什麼也請一定要和我們聯係。”
柳警官給了左和她的私人聯係電話,她有些心疼這兩個孩子,她告訴左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她,她一定會儘自己所能幫助她們。
左和感激地道了謝,然後就往病房跑去。跑到病房門口時卻有些躊躇,她不敢進去,她害怕看到覃清怨恨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覃清,三姨去世的現實。
左和在門口徘徊了很久,但人總要麵對現實,她把手搭在門把上,深呼一口氣,努力揚起笑容,推開門走進去:“小清……你醒。”
左和嘴邊的話嘎然而止,她看到病床邊上還有一個人,是覃清的爸爸。左和有些無措的愣在原地,聽著父女兩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