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沒有武器,不代表對方也沒有。之後還是要在飛艇上準備一些武器才行。
當然,前提是他這次能活下來。
程安雙手扶上方向盤,尋找機會拉開與那架飛艇的距離。
突然,他注意到對麵飛艇頭部的駕駛艙玻璃開始逐漸變得透明。
對方這是決定不留下活口了?
程安暗自猜想對方的意圖,臉上的表情越發慎重起來。
對麵飛艇的玻璃已經變得完全透明,明晃晃地露出裡麵一隻趴在玻璃上正對著他笑得燦爛的雌蟲——程響。
“……”
程安深吸一口氣,吞下湧到喉嚨頂端的暴躁粗話。
……
媽的,智障。
他唇舌微動,隱隱聽到牙齒被咬得咯咯響,連常年波瀾不驚的臉上都鼓起腮幫子的印子。
程安黑著臉,雙手握緊身前的方向盤,以超出平常的速度飛回了家。
程響跟在他後麵,幾乎和他同時到。
飛艇剛停穩,程響就從自己的飛艇上跳下來,飛快的跑到程安駕駛的飛艇艙門前等著。
“兄長~”
程安打開艙門,冷著一張臉從他身邊走過,對熱情的雌蟲弟弟視而不見。
程響幾乎沒有見過他兄長生氣的樣子,一時不禁感到有些無措。
他站在原地看著前麵已經逐漸走遠的兄長,又回頭看了看被丟在飛艇裡的營養艙。
!!!
兄長居然就這樣把他的雌君丟在飛艇裡。
難道說……兄長並不喜歡昱中將嗎?
那兄長娶昱中將是為了什麼?
……
!!!
程響突然想到什麼,淡綠色的眼睛倏地一亮,隨即快步跑進飛艇裡,動作輕緩地推著營養艙往家裡走去。
在離房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程響就看到兄長站在距離大門不遠處等他。
他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注意保持營養艙的平穩,嘴上還激動地叫道著“兄長~~”
程安又恢複到往日處事不驚的模樣。在程響走近後低聲嗯了一聲,像是在回應程響。
程響喜滋滋地推著營養艙湊上去。
“兄長~”
“謝謝你。”
“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程安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眉頭輕皺。
不知道這隻小蟲子又在想什麼。他默默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雌蟲真是太難懂了。
說到雌蟲,程安的視線往前落到營養艙上。
營養艙裡滿滿的一艙營養液隨著程響往前走的動作來回輕輕的晃動,躺在裡麵的蟲子靜靜的躺著,好像感覺不到外麵的世界。
按醫院的診斷報告來說,他現在確實感覺不到。他現在甚至沒有感覺。
程安看著沉睡中的蟲子,心裡突然有了幾分真切的壓力。
他能醒過來嗎?
他現在看起來那麼脆弱,會不會就這樣死掉?
他的意識會不會早在戰場上就已經沒了,他們也許保存下來的隻是他的身體。
他會像自己一樣,在一個陌生的身體裡重新醒過來嗎?
他一定不想吧。程安想,他一定不願就這樣屈辱的死去。
正胡思亂想著,程安發現耳邊的聲音突然停了,像收音機被按下關機鍵,聲音戛然而止。
和他並排走著的程響慢慢挪到他身後,低垂著腦袋,在後麵悄悄扯他的衣角。
程安抬眼看向前麵,諾裡雌父正站在大門口看著他們,不知道已經在那裡站了多久。
“程響,去跑步。”諾裡對程響說道。
“又跑啊……”程響很是不情願,“這次跑多少圈?”
諾裡沒回他,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程響焉耷耷地跑步去了。
程安突然有些緊張,他沒有跟他們商量就暗自做了決定,現在還直接把人接回來了。他是不是太自私了,還是在蟲族生活時間久了,養出了雄蟲的壞習慣。
“諾裡雌父。”程安看著麵前異常嚴肅的諾裡,心裡七上八下,似乎下一秒諾裡就要把他和他帶回來的蟲子一起丟出去了一樣。
“程安,”諾裡看著程安露出一臉的無奈,“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程安跟著諾裡在大廳沙發上坐下,營養艙則被機器人送去了二樓他住的房間。
看著跟在營養艙後麵的另一個拉了一大箱高級營養液的機器人,程安頓時眼眶一陣酸軟。
高級營養液製作過程複雜,需要的材料也很難取到,所以即使是在首都星,高級營養液也是供不應求。
他今天下單的晚,最後還是靠自己特殊技術人員的身份才從明天的份額裡挪了一箱。但即便如此,等東西送過來也差不多是晚上十點左右了。
“諾裡雌父,”程安看著諾裡滿眼都是孺慕,“對不起。”
諾裡卻沒有責備他,而且一臉溫和的笑著,伸手摸了摸程安的頭,問:“小安喜歡昱中將?”
程安猶豫了一下,點頭,“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