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啦?相公?”薑景蹦蹦跳跳的蹭過來,眼睛閃亮亮的。
謝域眸光被晃動起漣漪,但也是一瞬。他就側開了臉,耳尖泛紅。
“如果你想死的話,繼續。”
得,油鹽不進一小子,薑景無奈收起來自己表情,怎麼到自己這裡美人計就不好使了,難道隻有她一個人好色嗎?
地牢內,陰濕的水從樓頂透下來,滴答滴答,依舊沒有聲音。
蘇寶生捏著手中的黑符,望著在一個詭異法陣中的女人的靈體,久久的出神。
法陣幾乎殘破,周圍擺滿了鐵鏈,像是要鎖住什麼一樣。法陣中央,灑滿了鮮血淋淋的血,很是殷紅,看起來才不久才淋上去的。
周圍的所有環境都通身詭異,隻有被鎖住的那靈體,渾身透露著藍光,安靜的蜷縮在中央,像是安靜的睡著了一般。
直到一個黑袍老人,站在了他的身邊。
他頭裹黑袍披風,整個人都是隱在那黑袍之中,臉上布滿了可惡的黑絲青筋,右手持著人手骨所致的拐杖,那手骨異常光滑,頂上的五指分明,托著一個奇怪的頭骨。
“您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你肯開口說話了?”黑袍老人答非所問,臉上布滿可怖的黑筋,卻一臉泰然自若,他一手摸著白發胡子。
和這小子相處的這些年,向來都是沉默寡言,還記得那日他抱著屍體,跪在自己麵前磕頭的模樣,還算體麵。如今倒也和他一樣,人不人鬼不鬼了。
“那孩子應該醒了吧。”
“是你當初說,她隻是殘魂所以遲遲不能醒來,如今我也將那丟的魂招回來了,為什麼靈體還不能融合?”
蘇寶生望著地上出現裂縫的法陣,語氣中難掩鬱躁。
“稍安勿躁,至少靈體還有反應,一切還有機會。”黑袍老人一臉高深莫測。
“你最好不要騙我!十年了!”蘇寶生冷冷的看著黑袍老人,這些年他利用自己,所做的肮臟事,樁樁件件,早已抵了自己求他的事情。
“如若不能將我的阿景完整歸還於我,這個後果您我都承擔不起。”蘇寶生眼底泛著癲狂,若是阿景不能徹底融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記憶中那個羞澀喊他,寶生哥哥的記憶,已經在十年時光的蠶食下,快變得模糊不清了。
蘇寶生有時候很恨自己,為什麼連自己的阿景,都快記不住了。
但體內的鬼氣越長越烈,有時候自己也控製不住,將那殺人的念頭,喂得越來越盛。
甚至有段時間他隻想殺人,蘇寶生痛苦的捂住腦袋,他有時候會想,阿景徹底醒來了,告訴她一切,他還能不能換自己一聲寶生哥哥?
蘇寶生又想到薑景醒來那懼怕的眼神,心中沉悶一痛,他該想到的,若是連殘魂都怕自己,蘇寶生抬眼又去看那閉眼仿佛睡著了的靈體,那阿景……
“你在威脅老夫?這十年內若不是我,那小姑娘身體還能保護的那麼完整?”
“你現在修煉越強了,彆人稱你一聲鬼王,你彆越發找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是我給的你這個機會,要不然你還是那跪著到處求人哭著被罵的畜生。”
“蘇寶生,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樣,你明明現在大業即將在手,如果同我一起,這天下遲早都會淪為鬼窟的。”
“到時候你這個王可就不隻是鬼窟的王了。”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些!”蘇寶生怒極,鬼氣瞬間漫至他周圍,將他濃濃的包裹住,隻露下那一雙駭目。
黑袍老人沒料到蘇寶生會突然發怒,被嚇了一跳,從那仿佛要將他撕碎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殺意,像一隻凶猛的怪獸下一秒對方就會將自己狠狠撕碎,直到血肉模糊。
更甚,那黑氣中的一團從裡麵飛出來,圍著他耳邊,發出了嘶吼聲,一聲一聲像是挑釁,又像是在看從哪裡吞吃這塊的乾柴的肉。
“知…知道了。”黑袍老人瑟縮了一下,那冰冷的黑氣卻突然張口一般,狠狠咬住了他的耳朵!
“啊!”黑袍老人躲閃不及,吃痛一聲,隨著聲響,他的右耳被直接咬掉,冒著黑氣掉落在地上。
那團黑氣還向外吐了兩口,不好吃,爛肉。
“你!!”黑袍老人憤恨極了,他指著蘇寶生的鼻子,想要痛罵,卻被那駭目,嚇得生生地止住了話頭。
心生痛恨,恨不得立刻衝過去與蘇寶生廝殺,居然被畜生給威脅了!!!但今非昔比,若實在是動起手來自己,根本不是這畜牲的對手。
“您不要再說這種話了,當初我說過,您想要的我都可以給您,但是您答應過的幫我…”
“複活阿景。”這四個字咬得極重。
“放心,竟然她已經蘇醒。靈體融合隻是時間問題,待我再研究一二,等過兩日你將她帶過來。”黑袍老人怨毒不已,此時卻實在是敢怒不敢言,他不能同這畜生衝突,比起那件事,這一切都不重要。
若大事所成,天地之間,誰敢違抗他?到那時,他一定要將這畜生抽皮扒骨,難消心頭之恨。
話語之間,突然聽到一聲,轟響。
蘇寶生眉頭一皺,卻早已有鬼在外通報。
單槍匹馬的道士直闖魔窟,不知好歹,蘇寶生心底冷笑,看了一眼,法陣中央的鮮血,正好今日還未殺人,就先拿這個道士祭奠。
黑袍老人怨毒的盯著蘇寶生拂袖而去,恨不得將對方盯出個洞來,直到蘇寶生消失在他目光所及之處。
才緩慢的從掉在地上的右耳上跨身而過,直到一麵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