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桉懷孕四個月的時候,總是夜裡腳抽筋,按理來說,彆的孕婦都是六七個月的時候才出現這種情況。
桉桉每次就被疼醒,眼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她又不願叫醒宋釧。
前幾次還忍著,等抽筋的那股疼勁兒過了再睡,小心翼翼地;後來疼得不行,咬著被子哭。
宋釧也在桉桉懷孕後越來越謹慎,夜裡一有動靜就睜眼。
他聽到很輕的一聲嗚咽後,猛地翻身坐起來:“桉桉?”
桉桉疼得動不了,隻伸手拍他,“……你睡,我沒事。”
“哪兒疼?”宋釧沒法睡,輕輕地捏她的腳,“腳疼?”
他時刻默背著看過的婦科資料書。
桉桉悶悶地點了點頭。
宋釧就跪在她麵前,輕手輕腳地給她按摩,按一個地方就問一句:“這兒疼嗎?”
直到把桉桉伺候得睡著了,他才起身衝向廁所,瘋狂乾嘔,不忘把房間門和廁所門帶上,避免吵醒了桉桉。
桉桉懷孕一個月的時候沒什麼反應,就是不吃腥的,等兩個月的時候,不管吃什麼都吐,小臉蠟黃,連帶著,他也開始乾嘔,跟著桉桉一起吃清湯寡水的孕婦餐。
付小黎非要鬨著來看桉桉,桑洲架不住她,帶她去了。
宋釧剛一打開門,沒看清來人是誰,胃中又是一陣一陣翻滾,他轉身衝向廁所,嘔了幾聲。
桑洲呆了一下,轉頭:“我身上這麼臭?”
付小黎捏著他的衣領嗅了嗅:“沒啊。”
桉桉聽見開門的聲音,打著光腳從臥室裡慢慢踱出來。
怕她冷了腳,桉桉懷孕了之後,宋釧就找人在臥室、客廳、樓梯、陽台都鋪上了厚厚的氈子。
宋釧淨了口,幾步跨過來扶她:“怎麼出來了?”
桉桉打了個哈欠,“聽到聲音了。”
付小黎對她的肚子感興趣,蹦過來看,“多大啦?”
“六個月。”
桉桉示意她跟自己到臥室去。
臥室比客廳還誇張,牆上也鋪了氈子,桌子、椅子和牆角都用了防磕的厚泡沫包起來。
付小黎一進來就皺眉,“什麼味兒?”
桉桉倒是習慣了,她夜裡嘴饞,又不能吃宵夜,宋釧買了許多鱈魚腸給桉桉作零食。
“鱈魚?”
付小黎掩著鼻子,“咦……好腥……嘔!”
桉桉嗅了嗅:“不至於吧?”
“不知道,但真的有點臭,“付小黎搖頭,“我受不了。”
桉桉又仔細聞聞。
宋釧每天都親自打掃房間,因此房間裡並沒有很明顯的味道,但桉桉每天都吃,又難免有一點殘留的氣息,隻是很淡,淡到幾乎聞不到。
能嗅到這麼細微的味道,要麼嗅覺太靈敏,要麼……
付小黎有鼻炎,排除前者。
桉桉遲疑了一下,“你……該不會有了吧?”
付小黎愣住,立刻反駁:“瞎說,我跟他一個月沒……”
她忽的停下,認真回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開什麼玩笑!!”
桉桉偷笑,從梳妝台的抽屜裡摸出一個紙袋,“先去驗一下?等會兒去醫院檢查檢查。”
付小黎忐忑地進了廁所,半個小時後又忐忑地出了廁所。
桉桉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