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 爆竹流水似的響了一整個清晨,明……(2 / 2)

的。大奶奶心量窄小,不容他人,隻為自己的子女探前程,哪管前任大奶奶的一對兒女如何?和寧侯府聯姻是遊家在前朝支持屯田改革的必然跳板,可寧府的大公子天生眼疾,遠物不堪視,又偏偏外貌柔美,小時常被婢女嬉笑,是以最恨女人。因而脾氣不定,戰場上銅獸覆麵,殺人如麻。不堪托付。朝堂改革爭的各位大人人腦袋吵成狗腦袋,哪裡會理會閨閣女兒的小小心思,又哪裡會想到小小女兒膽敢逃婚。生死事小,失節事大,退一萬步說,即便遊家死一個女兒也要比不知所蹤的好,女眷的名聲,朝堂的結盟,隨著這個小小的女孩的失蹤,全都翻上了明麵,這簡直是把全家架在火上烤。

榮氏奶奶掐斷了水蔥似的指甲也不覺,竭力穩住心神。

結盟而已,為求心安,也求庇護,隻要過了今天成親的這個坎,哪怕第二日橫死,也是入了寧家的祖墳,與遊家可就無關了。

尋常婢女是不成的,蓋頭一掀便全完了。榮氏冷笑一聲,錦端這個賤蹄子,背棄整個遊家,想要安安穩穩的逃過報應,是不能的。定然讓你知道什麼叫心如刀割!

榮氏目光如錐,刺地小六兒不住發抖,榮氏嘴裡好像沁著血:“小六兒,家裡這樣大的變故,全因你夜裡偷懶。要是按我的意思,必然是要將你毒啞了賣到暗門子裡去。”似乎欣賞了一下瑟瑟發抖的小六兒,才滿意的又說道:“不過,你是個忠心的,第一時間來告訴我,我也承你的情,隻要你替我辦成一件事,我認你做個乾女兒,等來日你及笄,我定當幫你尋個好夫郎,讓你從遊府出門子,給你一份大大的體麵,你肯不肯呢?”

小六兒聽了這話更是抖如篩糠,心好像要從腔子裡蹦出來,卻隻能細細的擠出一聲兒:“全憑大娘子吩咐。”

榮氏眼梢一瞥,旁邊的田媽媽忙不迭的扶起小六兒:“好孩子,去把宗哥兒叫來咱們院子,記著避著些人,如有問的,隻說端姐兒思念母親,遲遲不肯梳妝拜祖,讓哥兒來勸勸。”

小六兒跪久了,踉踉蹌蹌的行了禮,麵如金紙出門去尋遊宗戈。

宗戈和錦端是孿生兄妹,性子卻不大相同。端姐兒身體康健,做事一板一眼,從不多話,是個木頭美人,而她的胞兄自小體弱,好容易將將成人,四書五經沒摸過幾次,豔詞淫曲卻很會品鑒,油腔滑調,毫無品行。世家大族的子弟哪個不把家族興旺的責任扛在擔上,即便庶子也知鑽營,為之後謀個好前程,所以,這些勳爵人戶並不願意與他交往,又因為自小體弱,三五日間能出院門一兩次便是無量天尊了,所以他最多與六品侍中寺林家的庶長子,來往些罷了。

小六兒一路遮遮掩掩,很快就拐進了這個逼仄的守拙園,遊宗戈晨起洗漱已畢,正坐在廊下喂鳥兒。那籠裡不是畫眉喜鵲兒,竟是隻目光灼灼的海東青。一見小六兒冒冒失失的跑回來,又愣愣的看著自己,便調笑著:“促狹鬼兒……誒?怎麼還哭了?”小六兒極力咽下涕淚,隻按原話說。遊宗戈理所應當的點點頭,也不叫人跟著,隻讓婢女把肉喂完,旋即看了看匾額上的守拙二字,嘿嘿一笑,抬手整了整衣袍,抬腿就去了端姐兒的院——閒池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