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次醒過來是在一個舊房間裡,房間空蕩蕩的,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
通風的窗戶開得很大,窗簾被吹得獵獵作響。
這樣的夜晚很有一些寒冷。
你打了個噴嚏,從床上下來,發現手臂上已經纏好繃帶,比你自己纏得仔細得多,甚至連之前在教堂的傷口都幫你重新包紮了。你想這大概是個慣常包紮傷口的人,聯想到昏迷之前聽到的火拚聲音,應該是哪個好心的黑手黨救了你。
但,好心的黑手黨?
除了布加拉提他們,你對一般的黑手黨還是很戒備的,不會傻到以為所有黑bang都是好人。你警惕地從床上爬下來,走到窗邊向下俯視。
這裡的樓層不高,周圍沒什麼人,很是偏僻,你打算直接翻下去。
——雖然感謝這個家夥沒有把你滅口而是帶回家,但是說實話,免費的東西是最貴的,而你又付不出什麼報酬,總不能把自己給搭進去,還是先跑吧!
你把放在舊搖椅上的背包拎起來,裡麵還剩幾粒糖果,一卷繃帶,一瓶礦泉水,你的換洗衣服,還有一點裡拉。可惜迪亞波羅那卑鄙的家夥把你的槍給扔了,你又把子彈全給了米斯達,不過你已經有經驗了,再去偷一回就行。但想到這,你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你無數次回溯到同一個時間豈不是可以偷無數把槍,甚至可以回家拿無數次學費。
這讓你莫名背後發涼,還是不要想了。
你數了數背包裡的錢,這些裡拉夠你在旅館過一晚,其他的明天再說。你背上包,想了想,又在書桌找到筆和紙,留下便箋感謝這位先生的幫助,誇張地描述一下你身無分文的窘境,表示等你有錢了一定會報答他。
等你有錢了再說。
寫完你爬上窗台觀察落腳點,你打算跳到二樓的陽台,再慢慢順著水管往下爬就好。就算失誤從二樓摔下去應該問題也不大,所以你沒什麼猶豫就縱身一躍,卻沒想到刹那間被從身後拎住背包!
呼吸一滯,你本能地掙紮起來,很快背包帶子就滑脫,你尖叫著往下墜——自己跳下去和掉下去的感覺是不同的!尤其是下意識的掙紮改變了你的落地姿勢,你能猜到待會你會狠狠砸在水泥地上,不用說手臂一定會骨折。
這漫長的黴運什麼時候才結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你才會有走運的一天!你乾脆地閉上眼睛,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抓住我的手!”
可你哪有空去夠彆人的手啊!很快你聽到一陣急促的響動,那個人居然也跳下來了!他一隻手拉住二樓的欄杆,一隻手緊緊扯住你的後背的布料,可是你太瘦,吊帶裙又過於寬鬆,很快他就錯愕地發現手上隻剩下一條輕飄飄的裙子。
感謝他的緩衝,但你仍然失去平衡,或者說你根本沒有平衡。
一聲清脆的響聲,最先落地的右腳腳踝扭傷,你跌坐在堅硬的水泥地上,下意識地因為疼痛和羞恥蜷縮起來,但還好你裡麵穿了背心和牛仔短褲,不算太狼狽。
與此同時你麵前的大門打開,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指著你的腦袋。
“老大,有人偷襲嗎?!”握著槍的霍爾馬吉歐大叫。
你呆呆地和他對視,對方大概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你,張了張嘴,一時間忘記了怎麼說話。
裡蘇特無語地鬆手,裙子掉下去蓋在你腦袋上。
“沒事。”他低沉的聲音裡有一點難得的無奈。
梅洛尼聽到動靜走過來,看到正在手忙腳亂套上外裙的你,笑眯眯地說:“哦,這不是老大帶回來的女孩嗎。你是打算逃跑嗎?”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你的身體,很快對你喪失了興趣,彆說製造出優秀的寶寶了,你那樣的身材能不能生下孩子都是個問題。
裡蘇特從二樓跳下來,堅硬的鞋跟敲在你身旁的地麵,但聲音像一隻貓落地那樣輕。和你狼狽的樣子不同,他顯得遊刃有餘,你現在認出他了。
也就是說你是被暗殺隊撿回來了嗎?
你安靜下來,任由裡蘇特把你從地上拉起來,你站立的姿勢很奇怪,不用想就知道你的腳腕受傷了,蒼白的腿上還有一些顯眼的擦傷。
你現在看起來像被虐待了。
“我以為你是有把握自己可以安全落地才會翻窗。”銀發的男人捏了捏眉心。
事實上裡蘇特一直在你的房間,你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他有非常模糊的印象,卻無論怎麼想都無法回憶起具體是怎麼回事。在他發呆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你不安穩地翻動起來,男人條件反射額地用鐵粉覆蓋全身隱藏自己,否則你一睜眼看到他在你房間裡大概會被嚇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