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驚地回過頭對著梅洛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樓梯拐角的鏡子——伊魯索通常都呆在那裡麵,梅洛尼知道你的意思是“怎麼可能?”他被你驚訝的樣子逗笑了,你的金發亂七八糟翹著,無辜的神情非常可愛,但是男人還來不及說什麼你就已經跑掉了——當然還是特莉休更重要!
和你以為的不同,特莉休的門口並沒有人把守,你遲疑地握住門把手,很怕打開會看到特莉休奄奄一息的樣子,那她就被你害慘了。即使你回溯時間重置,你自己仍然會清楚地記得你犯過的過錯。可猶豫也沒有用了,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狠下心打開門——
粉色頭發的女孩被你嚇了一跳,她坐在梳妝台旁邊,手裡拿著一支旋出的口紅,你看到桌麵上散著一些包裝昂貴精巧的化妝品,還有一本攤開的時裝雜誌。
陽光,微風,空氣裡還有一點淡淡的香水味。
你一下子泄了氣,勉強撐著膝蓋才沒有軟倒下去。
特莉休看起來比你想象得好多了,你擔心的畫麵完全沒有出現,你大腦放空,整個人變得呆滯——這當然讓你鬆了一口氣,簡直謝天謝地,但你感到自己很滑稽……
你明明已經知道裡蘇特他們是什麼人了,他們當然是可怕的殺手,但他們不是電影裡那種折磨人取樂的反派,他們是他們自己——
結果你心虛地發現你又在想當然地,用刻板印象揣測他們。
這讓你對裡蘇特發火顯得尤為幼稚,你羞恥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裡蘇特的話嘲諷似的回響在你耳邊,他都說了事情結束後會放特莉休走,說了隨便你怎麼照顧特莉休,說了特莉休在他們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你還好嗎?”特莉休有些緊張地盯著你,事實上門開著讓她很不安。
她並不是因為你不安,而是因為這棟樓的其他人。你看起來……你看起來並不會傷害她,特莉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這樣的直覺。她大膽地站起來走向你,你似乎和她一般大,有一頭電影女主角一樣璀璨的金發,隻是有些亂糟糟的,讓你看起來並不難以接近。
你身上穿一條金綠色的,皺了的絲綢長裙,露出蒼白幼細的手臂和小腿,上麵有一些新舊交錯的疤痕。你狼狽地光著腳,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暗殺隊的地盤,她會以為你從哪個病房跑出來了。
你擺擺手直起身和特莉休對視,她美麗的麵龐上化了精致的妝,掩蓋了稚氣,使她看起來有種全副武裝的淩厲感。可你了解特莉休,你當然知道她是個堅強的女孩,但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怕,她隻是不允許自己流露出軟弱的樣子,這一點你也非常清楚——像你們這樣沒有完整家庭的女孩兒,如果顯得弱小就會變成同齡人欺負的對象。
你的心裡動了動,試探地拉住她的手,那個表麵冷漠的女孩兒微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這讓你鼻子發酸,你沒辦法控製自己,懷著複雜的感情用力抱住她,你發現女孩渾身冰涼。
“彆怕,我會……我會保護你!”你說。
特莉休怔了一下,她不習慣這樣過分的親密接觸,更何況你還是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可是你身上有種讓她信賴的氣氛,她因為你溫暖的體溫漸漸放鬆下來,咬著嘴唇硬邦邦地說:“我才沒有害怕!”
哈,果然,她可是特莉休!
你的心情神奇地變好了,你有點不好意思地放開女孩,然後關上房間的門,你想問特莉休她是怎麼被帶來的,又覺得那對她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的回憶,讓你有些開不了口。
特莉休拉住你的手腕把你帶到床上,你們像兩個親密的好朋友一樣在床上麵對麵坐著,即使你們才剛剛見麵。
結果先開口的是特莉休:“你也是被他們綁架來的嗎?難道你也有個黑bang老大的爸爸?”她貓一樣碧綠的眼瞳緊緊盯著你。
看來裡蘇特已經什麼都跟她說了,你尷尬地撓撓臉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特莉休,如果你說你和他們是一夥的,特莉休會不會直接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