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生硬的敲門聲連忙打開門,可是門像剛才一樣被裡蘇特拉住了,“喂,”他說,“自己拿。”你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裡蘇特似乎把衣服掛在門外的把手上了。
你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用這種彆扭的方式,就像他要避嫌一樣。
困惑了兩秒之後你終於反應過來:“你難道以為我沒穿衣服嗎?!”你受不了這尷尬的誤會,不明白在裡蘇特心裡你的形象到底是什麼樣的,聯想到那天他問你誰碰你了,他該不會以為你要()他吧!你像要證明什麼一樣猛地把門拽開,豎著眉毛惱羞成怒地大叫:“我當然裹了浴巾!”
話音剛落,那條可憐的浴巾因為你過大的動作而鬆開,你驚恐地去拽卻隻抓到空氣。
“我他媽當然知道你裹了浴巾!”裡蘇特第一次在你麵前說了臟話,他帶著清冽的冷空氣走進浴室把手裡的裙子摁在你胸口,“你這該死的女人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故意的?”
你因為他過大的力氣踉蹌,被男人推到洗手台上,你慌亂地揪著那一小團布料艱難地擋在男人和你中間,然而你還在滴水的頭發很快就把布料也弄濕貼在皮膚上。
裡蘇特第一次用女人稱呼你,這讓你前所未有地感到羞恥——你能感覺到在裡蘇特眼裡你隻是個沒有性彆的小孩,所以你有恃無恐,肆無忌憚。可是現在你們之間那層朦朧的霧氣被撥開,你知道你早就不是小孩了,你和他,你和裡蘇特,不是什麼長輩和孩子老師和學生的關係,而是,而是……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你不敢抬頭,你害怕看到裡蘇特的眼睛,你害怕那裡麵不是你熟悉的冷漠,你害怕在那裡看到將你吞噬的火焰。
可是你察覺到他似乎在生氣,這讓你感到不服氣,你隻是太倒黴了,該生氣的是你才對。
你要把他趕出去,要理直氣壯地像你什麼都沒做一樣,才能打斷這微妙的氣氛,可是你僵在原地說不出話。
裡蘇特不悅地抬起眼皮,鏡子裡是你蒼白的後背,一節一節的脊柱像春天的山巒,延伸到深處,他看到你後腰有一顆櫻桃血一樣的紅痣。
他抿著嘴唇,懲罰似的抓住你後腦勺的頭發扯了一下,你不得不把腦袋揚起來。
你的眼睛逃避地緊緊閉著,一顆水珠順著你薄薄的眼皮滑下去,顫動著碎在睫毛上,你難受得皺眉也不敢去揉。
濕熱的空氣裡裡蘇特的吐息竟然是涼的,他薄而涼的嘴唇輕輕碰了一下你的眼皮,你差點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他的嘴唇。
意識到之後,你就像一株被撥弄的細細的花莖,微微地發抖。你感覺到男人正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讓你有些害怕的氣氛。
長久的沉默之後裡蘇特終於鬆開你,他的手撐在洗手台上:“……彆再招惹我。”
男人的語氣聽起來很不高興,可是又好像有點兒無可奈何。
“……你先出去……”你小聲地哀求地喊他的名字,“裡蘇特。”
“……”
裡蘇特本來以為這下你終於會長記性,終於會知道害怕,可是你一張嘴竟然又在向他撒嬌,就像你以為你裝可憐他就會放過你一樣。
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你麵對加丘,麵對普羅修特也是這樣嗎?甚至那個布加拉提?
裡蘇特額角的青筋抽動了一下,他粗暴地把掌心用力按在你胸口那個可憐的總被蹂躪的傷口上,手指結結實實壓到你左胸,陷進柔軟的皮肉,他咬著牙惡劣地揉捏了一下。
你胸腔的心跳和他手指血管的搏動重合在一起,就像他緊緊攥住了你的心臟。
在你因為疼痛叫出聲的時候,那冰冷的,無情的,殘忍的殺手忽然俯身銜住你的舌頭,他的唇齒冰冷而你舌尖滾燙。
“我警告過你了,小鬼。”裡蘇特壓抑地低喘,聲音含混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