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露伴把你放在沙發上,你無意識地在他抽離的時候抓了一下他的袖子,又很快地鬆開。
好像你不想他離開似的。
男人古怪地看了你一眼,去廚房給你倒了杯溫水:“我猜你頭暈大概是需要進食。”
他像一個嚴厲的老師那樣,盯著你把杯子裡的水喝得還剩下一點:“好了,不要再喝了。”
你不知道他是以什麼作為評判標準的,但這家夥嚴謹的樣子使你不知為什麼感到一點安心,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掌握一樣。
你聽話地將杯子還給他。
岸邊露伴低著頭轉了轉透明的玻璃杯,看著水裡晃動的碎光說:“最近我也吃膩了餐廳,開始學著自己做飯,雖然絕對不正宗,但是意麵還是會做的,怎麼樣,嘗嘗我的手藝?”
他抬眼看向你,你露出一點笑:“我會期待的,露伴老師。”
說實話在杜王町你麵對他很少有這樣溫和的態度,你看起來虛弱又平靜,像要不久於世的人那樣。這使男人皺起眉,真是不吉利,他想,他寧願你像隻炸毛的貓一樣戒備著他——雖然他對你的警惕不屑一顧,但那樣的你至少要有活力多了。
岸邊露伴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帶著杯子又回到了廚房。他回頭看到你似乎難以支撐身體而躺了下去,或許在他煮好意麵之前你的靈魂就會抽離這具身體。但男生還是磕磕絆絆地準備材料,在等待水開的時候撥通了喬魯諾的號碼——即使你說不要吵醒他,但岸邊露伴知道對那家夥來說,你比起睡覺當然更重要。
可接電話的是個陌生男人,聲音聽起來也很年輕,卻有種刻板的嚴肅,在他開口之前就公式化地說了一大堆似乎早就準備好的借口,總而言之就是喬魯諾現在不能接電話。
岸邊露伴沒有耐心聽他說完,趕在水開之前打斷他:“既然手機在你身上,你是喬魯諾的心腹吧,在那家夥醒過來之後,一定記得立刻告訴他他的小女朋友在我家。”
“……”
福葛此時終於知道他那個漏了什麼的預感是怎麼回事了。
距離你出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你的一切痕跡都已經消失了,他問起那天發生的事,米斯達也總是吱唔。男生原以為你的人生已經終止了,就像納蘭迦那樣,即使你因喬魯諾的替身而保持□□的活性,但是沒有意識的人已經不能作為人了。
福葛偶爾想起的時候會覺得你有一點可憐。
可你……難道你並沒有腦死亡嗎?既然如此喬魯諾為什麼要限製你的活動?自從喬魯諾幫你辦理出院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你了。就算喬魯諾並不真正信任他,那米斯達呢?米斯達看起來也什麼都不知道,那個單純的家夥是不會佯裝憂鬱的。
先不管這個,福葛捏緊手機,再打回去已經打不通了,問題是這家夥根本沒有說他是誰——
福葛重新打開通話記錄,好在對方的確在聯係人裡。
岸邊露伴,福葛知道這個男人,喬魯諾在日本認識的朋友,一個有名的漫畫家。他原以為喬魯諾隻是安排對方來意大利遊玩,可是,顯然這個叫做岸邊露伴的男人知道你的事……他絕不是來旅遊采風這麼簡單的事。
喬魯諾他,到底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