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 段弈在有意隱瞞什麼,楚逾明感受……(1 / 2)

段弈抿唇,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他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轉頭望向已經閉合的裂隙。

楚逾明縱使心中有驚濤駭浪,千言萬語,此時此刻也都噎在口中不知如何吐出,隻能愣愣地盯著那一個墨色的背影。

瘦了。楚逾明莫名心疼。段弈剛掉到這個世界那會也瘦,但被安安穩穩地養了月餘,也算稍微養回來些肉,怎麼如今卻是比之前還要瘦了?

在他被困在此處的這段時間裡,段弈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段弈利落地從懷裡摸出一塊怪異的方形石頭放到唇邊:“萬劫?裂隙閉合了,我要怎麼出去?”

語畢,他耐著性子等待片刻,石頭裡方才慢悠悠飄出那位魔尊沙啞的聲音:“自然是十旬後出去。”

段弈冷硬的下頜緊繃成一線,語氣裡隱隱含著怒火:“這和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是你自己慢了一步。”

趕在段弈張口發問前,萬劫換了個語氣續道:“現在外麵未必比秘境裡安全,你隻需隨便找個角落躲藏十旬就好。我接下來會很忙,可能沒法再與你通訊。還有……

“保護好他。”

最後這四字念得極輕,如同一片羽毛輕飄飄沒入深海,再無回響。

“喂?喂!萬劫!”段弈對著手中石頭連喊幾聲,直到相信那頭的確是切斷了聯絡後,他才擰著眉放下手。

“段弈,”楚逾明輕輕叫了他一聲,隨後明顯地看到段弈後背一僵,“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段弈轉過來看他,目光中藏了些說不清的情緒:“現在不行,隨時會有其他宗門的人找到這裡,你知道哪裡比較安全嗎?”

“……嗯,隨我來。”楚逾明暫且壓下心中疑慮,反握住段弈的手,又不敢握得重了,那細瘦五指上嶙峋的骨節硌得他心慌。

段弈垂眸盯住他們相握的手,不知在想什麼。

這一路上的各宗門修士不在少數,好在楚逾明對這附近的地形還算熟悉,總能避開他們前行。半個時辰後,兩人好算是有驚無險地抵達了先前被黑鬥篷們遺棄的洞穴。

楚逾明緩一口氣,慢步走向臥在乾草窩裡的小冥狐,伸手撫了撫它毫無起伏的脊背。而另一邊,段弈正借著火折子的光亮打量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暫且脫離危險後,一種微妙的沉默反而籠罩在了兩人身上。

“現在可以說了嗎?”楚逾明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

良久,段弈斟酌地開口,儘量簡略道:“就在你……突然消失後,不複殿的魔修大軍便入侵了天虛宗,天虛宗毫無抵抗,將宗門拱手讓出。”

楚逾明聞言難以置信地抬頭:“什麼?!那父親他……”

“玉英門掌門因為不肯投降,被軟禁在門內。我去探望過他,除了有些憔悴外並無大礙,他堅信你是在魔教入侵時逃脫,在找到外援後就會回去。”段弈道。

楚逾明聽罷,眉間慮色並未減淡多少。

這所謂的不複殿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為何他前世一點都沒有聽過?

他緊緊盯著段弈,等待段弈繼續講下去。

“我當時混在人群裡,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段弈說著閉了閉眼,大概是回想起什麼,“不複殿向民眾宣稱,隻要加入他們,就算毫無天賦的普通人也能夠得到和修士一樣的力量。”

“所以你就加入了他們。”楚逾明看著段弈身上的黑鬥篷,其下掩蓋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東西?

“我太想要變強了,”段弈苦笑一聲,“在這種世界裡,沒有力量就寸步難行。更何況我要在茫茫天地間毫無線索地找一個突然失蹤的人。”

楚逾明無可評判,這確實是他所認識的段弈會做出的選擇,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促使段弈走上了這條道路。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楚逾明的聲音倏然有些發緊。魔教被稱為魔教不是沒有原因的,修魔固然要比修仙快上數十乃至百倍,可其修煉手段和副作用也多是駭人的。

“沒什麼,隻是給我植入了一個靈根而已,修煉方式也很正常,不會殺人喝血什麼的。”段弈知曉他的擔憂,於是一邊雲淡風輕地說著,一邊麵朝楚逾明,抬手按了按小腹的位置:“你看,就在這裡,我現在和你一樣是修士了。”

楚逾明全然不敢大意,他往前伸過去一隻手:“我想看一下,可以嗎?”

至少要先確認這來路不明的“靈根”會對段弈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必要的話,還是勸段弈儘快將它取出來的好。

沒想到段弈卻警惕地後退一步,避開了楚逾明伸來的手。他麵色有些發白:“彆碰我!”

許是看到楚逾明受驚的神色,段弈眼皮一顫,慌忙擺手:“我不是……我還不能很好地控製力量,怕傷到你。”

段弈在有意隱瞞什麼,楚逾明感受到了。

“和我說實話,段弈。”楚逾明望著段弈,語調聽起來有些生氣。

段弈蒼白著臉色,緊繃唇角,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楚逾明與他僵持片刻,終究他歎口氣,妥協似的說道:“沒關係,我們還要在這裡待上很久,等你想要告訴我的時候,再和我說吧。”

聞言段弈緊張的神色稍微放緩了一些,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轉而把目光投到楚逾明身後的白色毛團上:“那小家夥是你養的?”

“算是吧,這小冥狐可以在危機時刻發出警告。”楚逾明說著,彎腰將那毛團子撈起來抱進懷裡,任由它蓬鬆的尾巴軟軟地垂在臂彎外,“但它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醒不過來。”

段弈邁步走過來:“讓我看看,我可能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