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前進者的道路上布滿荊棘^^……(1 / 2)

在乘大巴回到學校後,澤村笑著向各位前輩告彆,說他想先回寢室換衣服,因為今天他一個人麵對強棒雲集的藥師投了近一半的局數,的確是這場比賽真正意義上最大功臣,前輩們也並沒有過多為難他,很輕易地就放過了這個後輩。

“澤村還真是一個神奇的人啊,明明是第一次被人在正式比賽裡打出全壘打,他本人卻比任何人表現都要冷靜呢,在投手丘上絲毫沒有動搖,好好堅持住了比賽。”在比賽中為澤村地表現所鼓舞的青道眾人看著澤村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

但是站在一邊的小湊亮介卻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澤村之所以能表現地那麼冷靜,是因為當時在那個賽場,沒有一個人能給予他應該的支撐呢,所以他才會隱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反過來安慰被藥師嚇破了膽的我們。作為前輩,我們還真是失職呢……”

他的話就像一擊重錘狠狠地砸向青道的大家,給本來因為來之不易的勝利而頭腦發熱的青道潑了一把涼水。所有人都意識到一點,以澤村的體力不會投了幾局就消耗得如此快,到了後麵投球也失去了一些精準,最大的原因果然是……

“因為在比賽中,在高壓下過度思考而導致體力消耗過快,也就是說在賽場上,澤村一個人抗下了大部分的壓力,雖然依舊是把球交給守備接殺,但是像第五局那樣落點微妙的高飛球明顯減少了,每一個球都幾乎投到對應的人麵前了。”一直在旁記錄比賽的克裡斯補充道,拿出計分表,雖然是想比賽後立刻給青道的大家看的,但是澤村過於拚命的表現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至少在澤村麵前,他願意維護他的倔強,直到澤村去休息了,他才拿出來。

的確與克裡斯說的一樣,在後幾局澤村一些誤導打者的壞球都少上了不少,基本上都是靠一球讓打者出局的。對於這一點,幫澤村配球的禦幸最為了解,但是至少在比賽裡,他很難向所有人說明這一點。

“什麼嘛,這樣不是顯得我們就像趴在後輩身上吸血的糟糕的前輩了嗎?”與澤村同寢的倉持喃喃自語道,在澤村麵前總想維護前輩威嚴的他,不甘地握緊了拳頭,比憤怒更濃鬱的是,對於沒有能夠發現後輩的努力的後悔與無奈。其他的前輩雖然沒有說些什麼,都是從他們低下的頭,緊緊握住的拳頭來看,他們的不甘並不會比任何一個人低。

“在比賽裡,澤村幾乎是一個人支撐住了一整個比賽,但是,你們知道為什麼我直到第七回合才把澤村換下來嗎?”一邊的片岡教練突然開口道,冷靜嚴肅的聲音把每個沉浸在不甘裡的人都拉回了現實。

每一個人都知道答案,但是沒有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口,隻是靜靜地看向教練。

“那是因為,在那一刻,隻有在澤村身上,我看見了獲勝的可能性。”教練的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晰,“澤村並非是出於關心,或是隊友間的關愛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而是在那一刻,他抓住了獲勝的鑰匙,根據自己的理性,冷靜地挑選了一條最合理的,離成功最近的道路。我希望能教出在絕對的逆勢的情況下依舊能展示出自己的意誌的選手,但是澤村不一樣,他隻是一如既往地相信著最後的勝者會是自己,隻是通往勝利的道路有所不同而已。現在你們明白比起澤村,你們最缺少了的是什麼了嗎?”

首先回複的是禦幸,作為搭檔,他是離理解澤村思路最近的人,“不斷粉碎自己的設想,直到找到唯一路徑的果斷,把自我納入思考,拋棄一切個人情感的理性,以及永遠相信勝利歸屬於自己的私欲。”他不再低下頭,而是選擇直視教練的眼睛

對於禦幸的答案,片岡教練滿意地點了點頭。因為現在青道的主力基本上都是三年級,雖然他們有不輸給任何人的覺悟,但是或許與他們曾經被叫作“歉收年”有關,他們無法做到和澤村一樣,隻是根據自己想要獲勝的欲望就選擇相信自己能贏。所以現在的青道雖然比之前大有進步,但也有被其他隊伍的氣勢壓倒而無法發揮原有的水平的風險,更不必說,今年夏天作為王牌的丹波到底能不能在比賽中發揮王牌的作用都是個未知數,所以……

“下次比賽,我不會派澤村上投手丘。把比賽完完全全交給你們,在沒有後輩的幫助下,你們有信心摘取勝利的果實嗎?”教練直接宣布了下場比賽的安排,由丹波擔任首發投手,再由川上為比賽收尾,把比賽徹底交給高年級。這是教練給予他們依靠後輩的懲罰,也是看見他們流下的汗水的最好的褒獎。

“是,教練。”前輩們的聲音仿佛在反應著教練的話,也好像隻是在說出自己的心聲。

說是回去換衣服的澤村,藏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聽著前輩們的誓言,一雙金黃色的眼睛就像是藏在陰影裡的怪物一般,在看見自己希望看到的結果後,滿意地,慢慢地退回了黑暗之中,而這一切,沒有任何人看見。一個人戰勝強敵固然有趣,但是倘若能看見隊友的進化,在壓力中不斷前進,這一點也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