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宮野球場,陽光照射在球場上,就像是上天也在翹首以盼這場的對決一樣。在熾熱的空氣中,整個球場仿佛一個即將沸騰的火爐,所有人都在期盼著,能夠看見火光不斷躍起的那一刻……
若菜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無聊地托著臉,比賽雙方都還沒有入場,她自然也見不到在青道的澤村。一想到澤村,她忍不住鼓起了臉,明明之前就說好在仙泉戰後幾個朋友聚一下的,但是比賽後,澤村就完全找不到人影了。
自己一開始還擔心,特意去青道那裡問過,結果對方就是那個經常代替澤村回消息的倉持前輩,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嚇得都跳起來了,真的是太尷尬了!雖然自己依舊不知道澤村到哪裡去了,但是從和澤村同寢室的前輩那裡知道了好多澤村在青道裡的生活,也知道了澤村也並沒有在青道裡受欺負,應該也稱得上因禍得福吧……但是,事後爽約的澤村根本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來不了,隻是乾巴巴地說一句道歉,這件事還是非常讓人生氣的,但是澤村第一次表現地那麼開心呢,她的回憶拉回了那個晚上……
澤村:抱歉了,若菜,我今天沒有辦法和你見麵了。
若菜: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榮純?
澤村:嗯……說發生了也不算,隻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能來青道打棒球真是太好了呢……
若菜:我不太能明白榮純你的意思,但是,我想,你能開心,這就是一件最好的事情了。
澤村:對不起了,若菜,我這個笨蛋一直以來都這樣麻煩你,無論是哪一件事,我想我都欠你一句抱歉……
若菜不明白澤村到底是在為哪一件事向自己抱歉,但是她能感覺到澤村是這麼的認真,他是真心對自己感到歉意的,所以,哪怕她不明白澤村為什麼道歉,但是依舊溫柔地接受了他鄭重的道歉,這並非出於青春期對於異性朦朧的好感,而是作為從小一起長大朋友,作為見證他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人,最溫柔也是最合適的祝福。
天生注定飛翔於天空的飛鳥,也終於放下了過去的名叫愧疚的巨石,勇敢地飛向更高處,然後朝著你尋找的,你所真正渴求的風景義無反顧地前進吧!
澤村跟在克裡斯前輩的後麵,在走進熱烈的賽場的前一秒。在這一瞬間,在激烈的歡呼聲中,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獻出了一切的賽場上,數據、榮譽、薪資、人際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曾經像巨石一樣壓得他喘不上氣來。他生活在這樣一個殘酷的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一瞬間升入天堂或是墮入地獄,他能握在手裡的東西很少,隻有這一顆白色的小球而已……
“克裡斯前輩,”澤村突然停住了腳步,開口叫停了克裡斯。
克裡斯雖然不太明白他想做什麼,但還是好好地轉過身,看向一臉認真的後輩。
“棒球是一種很有趣的運動,我真的想一直打下去。”
澤村的眼睛很亮,就像是終於找到自己心愛的糖果的孩子一樣,隻是因為內心抑製不住的喜悅而忍不住與每一個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克裡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微笑,伸手把澤村推進了賽場裡,“那就一直打下去吧,哪怕最後場上隻有自己一個人,也要緊緊地握住那顆棒球。”
“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做的,所以……”澤村站在太陽光下,一把把克裡斯也拉了出來,“我希望前輩也能一直打下去。”
“我就是這樣打算的。”被澤村強行拉到太陽下的克裡斯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本來克裡斯對於這樣的話還是非常感動的,但是後麵看見澤村幾乎跑到每一個人麵前都說了相同的話,就像過於興奮的小狗一樣,甚至跑到了教練的麵前,握著他的手,看樣子又要開始了,被一邊終於意識到不對的小春給捂著嘴給扒了下來。
青道周邊的鬨劇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也包括一直觀察青道的稻實,對麵一年級的活躍表現成功引起了喜歡引人注目的稻實王牌成宮鳴的強烈不滿,一邊鼓著臉,一邊趾高氣揚地要求自家打線把那個“喜歡耍心眼的一年級”(鳴語)的球全部打出去。
但是這個願望注定不能立刻完成了,因為青道並沒有選擇讓那個奇怪的一年級左投手首發,似乎在決賽中,他們也不希望稻實過早地了解他的投球,而首發選手也並沒有多出乎稻實的預計,已經有三場比賽擔任首發的一年級高速球投手——降穀曉。
或許是上天看青道這一路走來過於坎坷,所以這場比賽青道抽到了他們更加擅長的先攻,雖然是稻實先選的後攻,但是早就習慣了自家隊長的壞運氣的青道也不太在乎這些細節了,因為他們即將要麵對的,就是他們此次比賽最為可怕的對手——“東京王子”成宮鳴。
“第一棒,遊擊手,倉持同學。”
倉持握著球棒來到了打擊區,讓人驚訝的是,左右開弓的他自動選擇了放棄更容易觀察左投手球路的右打席,而是站在了更靠近壘包的左打席上,把想要上壘的打算明明白白地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看著麵前的投手流露出的一絲驚訝,倉持扯出了一個囂張的笑容,顛了顛手裡的球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