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禦幸有些驚訝地看著澤村,他都開始懷疑澤村是不是也在少棒的時候和成宮鳴同過隊了,怎麼會有人隻是通過比賽錄像就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的。
“第一局我估計我們隻能得下一分,所以比起得分,能夠觀察他的球路才是我們最理想的結果,”澤村轉頭看向了一邊的結城,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家的少主已經一整個人都燃了起來,這讓本來想讓前輩用更加狡猾的方式,但是,果然最適合結城前輩就是,“能夠逼出這一球的隻有被稻實警惕的最厲害的結城前輩了,所以,在看見那一顆球的時候,揮出前輩你的球棒吧!無論打沒打中都沒有關係,就是要用前輩的打擊告訴稻實,我們青道從來不會害怕任何人的投球。”
但是看見結城前輩真的打中這一球的時候,一股熱流也直直灌進了澤村的全身,青道的四棒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一次都不會!
可惜的是,就像澤村說的一樣,雖然是二三壘有人的大好開局,但是稻實依舊極快地頂住了壓力,王牌成宮鳴快速拿下兩個出局數,結束了這個半局,把失分控製在了一分。
被稱作壘上有人必擊中的禦幸被三振出局,臉色不太好地回到了休息區,果然,雖然之前有故意針對過成宮鳴的投球的訓練,但是要真正打中那一球,還是非常困難的,像結城前輩這樣一次性就打中的事例,除了他本身就具備的超強的打擊實力外,還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不過,因為第一次就被打中了變化球,所以為了更快地拿下出局數,看到的這一球確實多了一些,也算的上是好事吧……現在更重要的是,馬上就要上場比賽的投手——降穀曉。
看著平常隻要一比賽就好像要渾身冒火的降穀曉今天卻格外地低沉,雖然平時他就一副沉默的樣子,但是現在這樣一副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擔心啊……果然還是前幾天和仙泉的那場比賽影響到了他了嗎?雖然第一次作為中繼投手出場的他投的確實很爛,但是這也有仙泉有特彆研究過他的投球,再加上他本人完全不了解怎樣應該作為一個中繼投手投球,導致一開始被打得挺慘的,但是以降穀的天然程度應該不會把一場比賽的勝負記在心裡的,果然還是……
他幽怨地看向一邊的澤村,那個罪魁禍首還在換守備的護具。
似乎是因為禦幸的目光實在太過刺眼了,本來想無視他的澤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自己上場比賽太過於失控,留下了不少的惡果。雖然他看在降穀還在高中生的麵子上,那時候已經儘量控製自己的言辭了,但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對降穀的影響力會這麼大,這麼多天,降穀一直繞著自己走,連找他好好和談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他生氣、感到迷茫可以,他對自己感到怨恨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這是比賽,還是與稻實的比賽,他這副樣子是擋不住稻實的打線的。
澤村直接走到了低著頭的降穀麵前,一把搶過了他的投手手套,麵無表情地盯得因為澤村的突然行動而有些迷茫抬起頭的降穀。
不會澤村因為看不慣降穀的狀態又要開始了吧?圍觀過澤村那一句“你不是現在的最佳選擇”的前輩們都忍不住有些警惕了起來,但想到澤村這幾天的變化,他們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後輩,默默得看著他們。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澤村一開始什麼都沒有說,在降穀迷惑的眼神裡,他慢慢地,仔細地把手套幫降穀套好,感受到溫熱的,帶著粗糙的老繭的手指在自己手上劃過的癢癢的感覺的降穀,他更疑惑了,明明還算得上池麵的五官仿佛都擠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在調節好手套的鬆緊程度後,澤村才開口道:
“真的很抱歉,前幾天的那場比賽我夾雜了太多的個人情緒,最後還發泄到了你的身上。”
聽到澤村的話,降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在他心裡幾乎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完美做到的澤村一直是一個充滿理性的人,他說的話總是對的,在他的幫助下,自己也在飛快地進步。或許在他心裡比起把澤村當作同代的競爭對手,更像是一個同齡的老師,所以在仙泉戰上,被自己認可的人這樣否定,毫無疑問一開始是非常痛苦的,然後就是懷疑自己,那幾天他甚至都避著澤村,害怕從他的口中再得到任何否定的話。但是,現在在自己麵前的澤村告訴自己,他並不是什麼永遠理性的人,他也會有自己的情緒,他也會犯錯,他也不是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的,那麼,這樣的澤村,對他來說又是什麼呢……
“但是我是不會收會我對你說的話的,因為你的表現太差了,哪怕隻是作為競爭對手,我也絕對不會承認你的那種表現的,你的實力絕對不會隻有那樣的地步,你的球,不應該是就像棒球場上的流星一樣,美麗而又迅猛嗎?那樣猶猶豫豫的投球不適合你,與我這個還需要守備的投手不同,你擁有的天賦讓你可以獨自麵對敵人,但是啊,學會稍微看看周邊的空氣吧,青道的大家,我們,我,不都在你的身後嗎,你已經不再是孤單一人了,天才。”
降穀看著說完一整段話的澤村,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澤村在棒球方麵花那麼多時間幫助他,幫他看投球,教他守備技巧,幫助他積累棒球知識,都是為了什麼。因為澤村把自己當作了真正的競爭對手,認為自己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水平,所以花時間教他一些基礎的理論,在看見他的失誤的時候也會表現得比一般人還要憤怒得多,他甚至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澤村是這樣相信自己,就好像看見了他的未來一般?那麼對於這份信任,自己又該怎麼做呢……
他站在投手丘上,熾熱的太陽照的他有些發暈,但是和之前不一樣,他並不覺得這份熾熱那麼難以忍受了,因為站在這裡的他有更加重要的任務,把力氣集中在指尖,但是不要過於用力,要好好看著捕手的手套,然後把自己的球送到那個位置!
直球以可怕的氣勢直直衝向本壘,因為極高的速度甚至產生了仿佛把空氣都劃開了的錯覺,這是一個明顯的壞球,但是,在這沉重的壓力下,打者終於還是揮出了自己的球棒,伴隨著球進入手套那一聲清脆的響聲,他完成了自己最完美的登場。
就像澤村所說的那樣,降穀的直球真的美麗地就像劃過球場的流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