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看見平時擅長纏棒的亮介前輩被成宮鳴輕鬆拿下一個出局數,他的內心的不安也終於達到了頂峰,他想要向前輩問個清楚,但是他伸向前輩的手卻被另一隻手超過,澤村他在亮介前輩回到休息處的第一時間就把前輩扶回了他的位置上。
“如果倉持前輩向要問我任何東西,我都不會說的。比起我,前輩應該自己去問問當事人不是更好嗎?”澤村冷靜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
他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他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但是作為不知情的一員,他甚至不太能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身份詢問亮介前輩,後輩?會不會是自己的多管閒事?搭檔?明明自己在比賽前什麼都沒有發現,無儘的後悔和不被信任的痛苦正在折磨著他。他感覺自己似乎被撕成了兩瓣,一邊叫他要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而另一邊則讓他不顧一切地向著麵前的人,向著不信任自己的前輩宣泄所有的情緒,就像過去原因,但是……這是不行的。
仿佛被他扭曲的表情給嚇到了,冷靜的澤村的麵具也出現了一絲裂縫,思考了許久,他才開口道:“前輩,重要的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他猛地抬起了頭,卻看見澤村並沒有關注他,這是用手指示意他看向亮介前輩的方向。
亮介前輩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甚至還在調侃投手丘上的降穀太過活躍,導致自己沒有多少表現的機會,但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站在了比平時離前輩更遠的地方,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前輩的一隻手從來都沒有離開他的小腿!
“果然……”
“重要的不是這個,前輩!”澤村的聲音打斷了他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話,“重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亮介前輩他本人的想法不是嗎?”澤村的口吻甚至有些接近懇求了。
倉持一時語噎,說到這種地步,再遲鈍的人也明白澤村的意思了,他有些煩躁地踢了踢腳下的土,就好像要把這糟糕透頂的現實給踢走一樣,“多久了?”他的聲音有些蒙蒙的。
“從仙泉戰前輩盜壘的那個時候開始。”
“哈,”出乎意料的時機讓倉持自嘲了一聲,“我早該發現的,我還真是不稱職的搭檔呢。”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誤,倉持前輩。”
“這不一樣,我們是搭檔,我應該是第一個才對。”倉持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的一樣。
“假如前輩你一定要這麼想的話,”澤村把手架在了比他要矮一點的倉持的肩膀上,就像是大人在安慰一不小心丟掉糖果的孩子一樣,他用還清脆的少年音說道,“那麼就用自己的努力彌補這份過錯吧,不要同情任何人,包括自己,拚儘自己的全力來奪下勝利,然後,在比賽結束後,我要是要帶前輩去甲子園的不是嗎?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想,登上那個舞台!”
“嗯。”倉持彆過了頭,小聲但堅定地回了一句。
“你們兩在乾嘛呢?”被澤村和倉持的動靜吸引的禦幸,掛著一副壞笑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出乎他預料的是,無論是易怒的倉持,還是容易捉弄的澤村對他的到來都沒有特彆的表情,其中倉持更是隻是淡淡看他一眼就離開,走到亮介前輩身邊,和他靠得很近,都快成前輩的拐杖了。
隻有澤村還待在原地,但是澤村臉上的表情,讓看熱鬨的禦幸感覺自己好像是擺在櫥窗裡供人購買的商品,而澤村則是要評價他價值的客人。
在他被澤村的眼神看的快渾身發毛的時候,澤村才開口道:“禦幸,你曾經說想成為自己的搭檔,那麼你覺得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搭檔呢?”
被澤村的提問打了個措手不及的禦幸,看著澤村認真的神情,也明白了這個問題自己必須認真回答,連忙收斂了笑意,認真思考後,才回答道:“我不明白你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但是在我看來,有的搭檔可以做到完全相信對方,有的搭檔即便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也會選擇尊重對方的決定,但是,在我看來,搭檔關係是一種特彆私密的關係,它除了信任和諒解外,還是包含著獨占欲和欲望的,希望了解對方的一切,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對方的唯一,希望自己能成為對方心中的特彆,正是因為人是一種連對自己都很難坦誠的人,所以才會如此渴望有一個人能夠理解自己。所以啊,所謂搭檔,就是人們心中的另一個自己,與自己不同,卻能夠理解自己的人。你覺得我可以成為另一個澤村榮純嗎?”
“我還沒有想要不要成為禦幸一也,你就彆想得那麼美了!”
話是這樣說,但是這是澤村這幾天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