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八號之後十多天,楚長歌和葉見麵的次數是零。包括周六周日,楚長歌也沒有看到過那個男人,雖然他的確還是沒有搬出去。
二十號的下午三點,楚長歌看著窗台邊的蘆薈,轉回視線看著對麵的人,“請您再說一次。”
穿白色長衫的男子長得很和善,“隻就您說的情況,我無法確定是什麼原因,但若是本人能來接受治療就好了。”
楚長歌走出這十來天踏進的第十來家心理治療室,垂著頭走在午後的街頭。
葉這幾天看到房間裡擺了很多心理學方麵的書籍,還有一些性知識之類的。看來她真的很苦惱,安庭閒估計還沒準備好對她坦白。她的急切葉說不上討厭,但身為男性,下意識覺得她太過介意了。
可能安庭閒會因此覺得羞愧吧。
二十一號周六,楚長歌在家裡賴了一天,恰巧安庭閒出任務去了。太無聊,在網上和朋友們聊天都失了興致,也懶得陪同事們去逛街,推了幾個約乾脆關了機,爬回主臥睡了個回籠覺。
下午五點左右,楚長歌是被歌聲叫醒的,而不是餓了的肚子。坐起身揉了揉頭,果然聽到小提琴的聲音,是一首《Amazing Grace》。楚長歌起身走到門後聽著客廳裡的聲音,想著他這個時間在客廳拉小提琴還真是奇怪。慢慢就沉浸在樂聲裡,略微帶了些傷感。
忽然就戛然而止。楚長歌等了一會推開門,葉正靠在牆邊,還拿著小提琴,左手邊就是那副女孩子的畫像。
走到鋼琴前坐下,楚長歌開了琴蓋重新起了曲,葉就靠在畫像邊重新跟著她的調子拉了起來。一曲完,楚長歌揉了揉短發站起身,對著葉微微一笑,“在想女人?”
葉彎腰放下小提琴,起身左手食指微曲,敲了敲畫像,“初戀。”
“是否有此榮幸,采訪一下葉先生?”楚長歌淺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葉掃了眼客廳,往書桌邊的長沙發走去。
楚長歌在廚房煮咖啡,葉隻是看著窗邊的仙人球走了會神,咖啡很香。上了兩杯,楚長歌在他對麵的單人沙發上落座,其實她不怎麼喜歡咖啡,傷身,所以非不得已不喝,而且禁令安庭閒喝這個。
葉抿了一口,“沒想到你擅長這個。”濃而不膩,滑而不油。楚長歌隻是聞了下味道,她睡得夠飽了,不用喝這個,擅長的卻是自己不喜歡的,真是尷尬。
“葉先生是上海本地長大的吧。”他是正宗的上海人。
“那是高二時候的事情了。”葉看了眼她沒碰的咖啡。
“十六歲?”楚長歌隨口問了句。她眼裡閃著微光,但並沒有刻意調整成亢奮的狀態,在自己家裡那樣做有些過。
“十六歲。”十年前。
葉躺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
“高一時候就是同學。從剛入校就有很多人來親近我,她是最開始就試圖接近我的人,卻是唯一一個持續到高二下學期的人。”葉輕聲開始了訴說。
楚長歌就隻是看著他的喉結一上一下的動,睫毛輕輕閃動。
“我生日那天,那是暑假的事情了。她來我家裡,說是路過,對我說,生日快樂。”